秦纵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再和他确认:“‘一些时候’?”
裴钦抿了抿嘴巴。
秦纵看在眼里,后知后觉,这场面,竟似他们来时的逆转。
他沉默片刻,承认,当下时刻,好像是少有的,不,是仅有的他虽然与裴钦在一起,却并不欢喜的时刻。
他视线直直,看着裴钦,问:“为什么?”
裴钦叹口气,说:“陛下,我出身西南军。”
秦纵说:“我知晓此事。”
裴钦又说:“我父老矣。”
秦纵看他,心头忽而一颤。
他意识到:是了。正似我看家人极重,裴钦亦然。
上辈子,裴家军之所以会反、裴钦之所以一路打上京城,皆是因为殷玄害死裴焕。
而现在,裴钦说他父亲年事已高,他不能不陪在身畔,也是可以想明的事。
可秦纵又觉得,自己非常、非常不高兴。
他心情沉下,马车中松快的气氛忽寂。
裴钦有所感觉,带着三分意外,想:陛下……阿纵。
他仿佛也不愿让我离开。
他的心跳忽而乱了一拍,侧头看向窗外。
裴钦没说,自己之所以要走,还有另一个,甚至是可以说“真正”的缘故。
他觉得,自己和秦纵的关系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