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天下午在亭中的相聚,他忽而有了冲动,将自己重生的事,一样告诉裴钦。
到如今,裴钦、父母,原本就是与他最亲近的人。秦纵扪心自问,倘若裴钦怀有一样秘密,不愿说与自己,自己哪怕面上不显,也一定觉得心冷。
可毕竟事关皇位。如果裴钦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他原本是登基的人,他会如何想?
秦纵心思渐渐沉下。裴钦有所察觉,主动道:“阿纵,有什么事,都能说与我听。”
秦纵眼皮颤动,这时,裴钦又补充:“唔,若着实难言,也莫要勉强。”
“不,”秦纵说,“不算勉强。”
他忽然想通了。这样下去,哪怕裴钦不留意,自己也会陷在“裴钦兴许要在乎”的心思里。可早前时候,他与裴钦明明说好,以后都再不要有什么思虑。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有无觉得,殷玄做过的许多事,都十分莫名?”
裴钦“咦”了声,“你是说?”
秦纵道:“张涛。”
裴钦笑笑:“他啊。对,我是想过。殷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才让这么一个人上战场。”
秦纵道:“他没有失心疯。只是他曾经知道,张涛以一己之力,阻拦裴家军长达半年之久。”
裴钦卡壳,承认:“我好像没有听懂。”
秦纵转向他的方向,补充:“不过,被阻拦的裴家军到底将张涛率领的军队击溃,再度北上,攻破京城,踏入皇宫。”
黑暗,裴钦不言不语。
看着情郎的侧影,秦纵一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一面继续说了下去。
他道:“我由此而死,殷玄想来同样由此而死——对,那时候,我父、我母俱亡于西域汗国游兵刀下。我心灰意冷,殷玄让我入宫,我也未有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