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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时间,易卓都在一种恍惚状态里。

黎很早就意识到这点。他试探着问易卓是否还要去放鱼篓,易卓给他的回应是定定地看了他半天,才哑着嗓音,回答:“好。”

黎眼睛眯起一点,眼神里有些审视的意思。

易卓立刻开始紧张。他的眼珠转了转,自己都觉得眼眶十分干涩。往后,他用一样干巴巴的语气补充,说:“我好像生病了。”

黎一愣。

易卓继续干巴巴:“是不是昨天晚上吹了风?”

黎:“……”他开始不确定。虽然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但谁也不能肯定,易卓的变化不是因为其他细节出了差错。

至于易卓,他重新坐在黎的后背上,漫无边际地想:这一次下鱼篓,收获还会是三条鱼和四只螃蟹吗?……我刚才为什么会回答“好”?哦,可能是因为,即便那个“前面做的梦都是真的,黎真的经历了很多次重启循环,并且在一次次循环中纠正着对我的态度”的想法是真的,他也不能凭此填饱肚子。

这个念头,让易卓的心不断下坠。他心里涌起强烈的茫然和悲哀,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空空落落。一直到黎在河水边停下了,易卓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黎提醒他:“易卓,你怎么了?”

易卓一个激灵,回过神,从黎背后跳下去,去河边放鱼篓。

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至于易卓。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有种和盘托出的冲动。但“梦境”里黎冷漠离去的样子一次次出现在他眼前,易卓又十分不确定。自己不高兴的时候,黎可以等待重新开始。可如果黎不高兴了,自己又能仰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