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随谢十一等人快马加鞭赶到别院,终究是来迟一步。
整个别院火光滔天,大门处横七竖八倒着几具血衣骑的尸体,台阶上的血色在火光里凄凉又靡艳。
樊长玉抱着一丝侥幸冲进别院里找人:“浅浅?”
她一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瞧见人,最后在厨房门口瞧见被打晕过去的厨娘,她把人架起扶出了院子。
谢十一带人清点门口的血衣骑尸首时,发现其中一人尚存一息,赶紧拿出保命的药丸给他服下。
那人虚弱睁开眼,瞧见是自己人,忙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有人假扮血衣骑突袭别院,我们难分敌我一时落了下乘……”
谢十一问:“皇重孙母子呢?”
那人虚虚指了一个方向:“往东……东边去了……”
谢十一忙把这发现报与樊长玉,樊长玉下令留下少数人在此善后,其余人继续往东追。
别院建在城郊,想封城进行地毯式搜索都不成,她们眼下若追不上,可能就得彻底失去俞浅浅母子的踪迹了。
樊长玉心急如焚,跨上马背后狠狠一甩马鞭,继续往东追。
血衣骑人人都是斥侯出身,谢十一眼见樊长玉简单包扎过的手臂上,纱布都已重新被鲜血染红,宽慰道:“都尉莫要太过担心,地上有新的车辙印,他们劫走皇重孙母子用的是马车,咱们能追上的。”
樊长玉没应声,唇依旧抿得死死的。
俞浅浅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宝儿对她们来说更是关系重大,谢征如今已进了京,她不能再让俞浅浅母子有任何闪失。
驾马狂追了十几里地,前方官道两侧的密林忽射出一片乱箭来。
樊长玉连忙提刀格挡,随行的血衣骑个个都是精锐,虽没受伤,坐下的战马却有中箭倒下的。
谢十一含恨道:“定是他们听到了马蹄声,留下部分人提前在此设伏!”
樊长玉看了一眼受埋伏后剩下的几十名血衣骑,同谢十一道:“我先带人继续追,你解决林子里那些人。”
谢十一也知道追回皇重孙母子才是头等大事,忙道:“那都尉多加小心!”
樊长玉带着一部分血衣骑驾马径直从官道上狂奔而过,两侧林间的箭矢“嗖嗖”飞向他们,他们也只浅浅提剑格挡。
若有不慎中箭的,便就地滚到隐蔽处,同谢十一他们一起清缴密林里的敌手。
用这样的方式,樊长玉总算带着部分人冲出了那片官道里的箭雨封锁。
她们沿着车辙印继续追,没跑几里路,果然就看到了十几骑护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樊长玉喝道:“有没有擅骑射的?避开马车给我放箭!”
她读过几册兵书,虽说没法一字不差地记下书中的内容,但她好歹也在军中待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仗跟着打了十余场。
追敌很多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气势足了,隔得远远的,就能先吓破敌胆。
到了一定距离后边追边放箭,这无疑是最好的造势方式。
有弓箭压制,对面的马车跑得又没单托着人的战马跑得快,只能分出七八骑来拦樊长玉等人。
在马背上长柄兵刃更占优势,樊长玉抡起挂在马背上的陌刀一个横扫,迎面攻来的影卫还没靠近她,就迫不得已往边上避。
经过层层严选出来的血衣骑不是当日陪樊长玉一起出城的那些普通将士可比的,他们武艺纵使比不上谢五,却也不会轻易被撂倒,几人合力就能拖住一名影卫,这可比当日樊长玉独自面对十余名影卫的情况好得多。
樊长玉趁前来拦路的影卫们大部分被血衣骑拖住,狠狠一拍马臀朝前方的马车追去。
驾马护在马车身侧的一名影卫忽而挽起弓就朝樊长玉放箭,樊长玉横刀劈断一根后,因为战马速度太快,尽量俯低了身子贴在马背上。
对方眼见射不中樊长玉,直接朝她座下的战马放箭。
樊长玉的战马中箭倒地时,樊长玉距俞浅浅母子马车的距离不过两丈。
她一咬牙,扔出绳索套在了马车檐角,从马背上跃起时,整个人都顺着绳索拉扯的力道,朝马车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