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甫一入室,首先慌着向燕铁衣致意,一面喘着粗气:“魁首啊……
啥事哪?我们熊老弟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拉着我拚命跑,连脚底都沾不了地啦,天爷,我这个身体……”
燕镇衣刚烈地道:“李大夫,少罗嗦了,马上替我这位朋友施救!”
连连点头,李大夫转身望向裴咏,而这一看,惊得他几几乎便一口气憋傻了,瞪大了一双小圆眼,他恐怖的叫:“我的老天……”
燕铁衣大声道:“快一点!”
机伶伶的一哆嗦,李大夫连声答应,赶紧走上前去,嘱附崔厚德将裴咏平放榻上,一面手忙脚乱的急急为裴咏检视察查的,这时,裴咏的情况已是更糟!
站在室中的那张雕花圆桌边,燕铁衣不禁百感交集,心中悲痛不已,他亲眼看着他的这位好友落得如此惨况,也目睹他的这位好友逐步走向死亡之途。但是,他却无法可施,无力能展,甚至尚不清楚其中的因果所系……
庄空离也来到一边,沉郁的道:“魁首,我看裴兄是凶多吉少了……”
燕铁衣冷凄凄的道:“换句话说,谋害他的那人也就凶多吉少了!”
眼角的肌肉跳动一下,庄空离道:“我也很难过,魁首,我知道在五年之前,于『北固山』上,裴兄会在一条『白娘娘蛇』的毒液危害下救过魁首一命……
沉重的点头,燕铁衣空洞的道:“不错——那一次若非是他,我如今早已骨化灰飞了……我和他不仅是情感上的契合,更混杂着不可或忘的恩义……”
庄生离叹息一声,道:“天不假年,可惜……”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要怨天空离,该怨的是胡绚那杂种!”
在榻边诊治中的李大夫,缓缓回过身来,他那一双小圆眼中充满了无奈及绝望的神色,沙哑哑的,他开口道:“魁首,这位兄台有话要向你说!……”
不可抑止的震了震,燕铁衣脱口道:“你是说不行了?”
难堪的笑了一下,李大夫多肉的鼻头抽了抽,他呐呐的道:“请恕我,魁首,他,——他来得太晚了——”声震屋瓦的大吼一声,燕铁衣叱道:“什么意思?”
急忙趋前,李大夫苦着脸道:“魁首……这位朋友被折磨得太久,全身上下创痕累累,又因为在某处极为污秽的地方耽得太久,身上染满了毒疮,那是些坏血腐肌的毒疮,而且,他体格太弱……这是曾经大量的流血与过度的确馑所造成……他能活到如今,已是奇迹了,一定有股什么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否则,以他周身溃烂至此,血竭气虚,又受过这等的肉体上的暴虐来说,他早已完了……”
沉默了一下,燕铁衣苍凉的道:“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