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液,陈品端往前一指,道:“我家是在那个方向,顺着这条路下去!”“哦”了一声,燕铁衣道:“那么我们倒是顺路了,你的坐骑呢?”
苦笑着,陈品端道:“不怕英雄见笑,如今我娘与我连吃饭都是非借贷典当,哪还有马匹可资代步?”
燕铁衣点点头,道:“你家隔这里有多远?”
默默算了一下,陈品端呐呐的道:“大约,有三百多里路……”
燕铁衣吁了口气道:“这么远,你是怎么来的?完全用两条腿么?”
陈品端不好意思的道:“我…,我身体很好,而且也走得很快……一天到黑,可以奔上七八十里路呢……”
燕铁衣感慨的道:“了不起,了不起,真了不起,这一来回,可不有六七百里地,光凭两条腿赶路,真是够受的了--你们两个听看啦?”
熊道元与崔厚德忙齐声回道:“听着了,的确难为这位朋友了……!”
燕铁衣道:“此无他,“孝”子一个而已,孝悌忠信之道,你们两个得好生琢磨,看看人家这桩例子!”·熊道元与崔厚德又急反应是,燕铁衣一笑道:“你们两个合乘一骑,让出一匹马来给这位老弟。”
陈品端慌忙道:“不,不用,英雄,我可以走路,我,我走贯了,没关系的,我可以跟在你们马后跑步。”
皱皱眉,燕铁衣说道:“你太咯唆了,老弟,我可不喜欢与我意见相左的人!”
就在皱皱眉,就轻轻淡淡的几句话,在陈品端来说,已经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慑,一股隐约的压迫力,人家并没有发怒,他已有些不由自主的揣然恐惧了,面对着的燕钗衣,在他看来,竟恍同一座巍然耸立的森森山脉,那么雄浑,那么霸道,又那么气沉力称,无可摇撼!,崔厚德早已让出坐骑来了,他低声催促道:“快上马吧,我的小老哥!”
于是,陈品端连忙认镫上鞍,四人三骑,便在夜色深浓中沿着道路不徐不缓蹈了下去。一马当先的燕铁衣,在行走了片刻之后,打破寥寂道:“陈老弟,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呀?”
赶紧凑近了点,陈品端谨慎的道:“那是个小地方,“铜塘集”-----静默了一会,燕铁衣若有所思的道:“叫铜塘集”,离着“锡塘镇”很远吗?
陈品端忙道:“也不太远,约莫只有两百来里路吧,骑马从我们集到“锡塘镇”快点赶,两头见日的话,至多两天也就到了。”
带着一点不大的希望,燕铁衣道:“你是习武之人,老弟,关于“锡塘镇”左近的武林人物以及江湖行情熟不熟悉?”
陈品端摇摇头,道:“一点也不熟,英雄,我虽学过几年功夫,但却一直没有在道上行走过,平时生活也只是靠开小香烛店维持,有时还上山狩点野兽卖卖毛皮补贴,一直没在圈子里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