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发现在六七丈左近,有一个坐在河边垂钓的人,忽然抬起头注视他们,那人头戴一阳大竹笠,身穿淡青便袍,坐在那块白净的石头上,一篓一竿,颇见逍遥自在──就这一照面,燕铁衣也不由缓下了马来,那垂钓者向他们仔细打量,一面出声搭讪:“喂,各位兄台是往那里去呀?”
勒住了马,燕铁衣望着那张面孔,那是一张唇红齿白,颊如敷粉的俊俏面孔,很年轻,至多三十上下,那人用姆指顶了顶大竹笠,和善的笑道:“我看,三位是外地来的吧?风尘仆仆的样子,约莫是赶了不少路啦?这条路再往里去,除了『临波轩』之外,便没什么人家了……”
燕铁衣笑了笑,道:“我们是来逛『仙迹山』的,老兄。”
垂钓者“哦”了一声,目光在燕铁衣肩后的金骨剑柄上闪了闪,道:“原来三位是来逛『仙迹山』的,但三位走错路了,上『仙迹山』应该走那边的一条路才对,就是分岔口的那边,而且登上游览,恐怕骑马也很困难呢。”
燕铁衣道:“老兄却是相当热心,请问贵姓?”
那人毫不考应的道:“不敢,我姓曹,曹操的曹,兄台贵姓呀?”
燕铁衣一笑道:“我姓仇,报仇的仇。”
那人拱拱手,道:“哦,原来是仇兄。”
燕铁衣在马上欠欠身道:“曹兄请了。”他拂了拂紫色头巾的下角,朝林木掩隐处的那一撇檐挑指了指:“曹兄,你方才说的『临波轩』,就是那幢楼房吧?”
姓曹的那人颔首道:“正是。”望着燕铁衣,他又深沉的笑道:
“莫非兄台还想去瞧瞧这『临波轩』?”
燕铁衣哈哈大笑道:“那里头有什么好瞧的呢?难道会有位绝色美人在其中?”
喊冒失失的,熊道元跟着道:“至多也是一头天杀的恶狼罢了!”
姓曹的神色间似是微微一怔,他目光流转间,佯笑道:“二位是在戏言了,『临波轩』与住着些什么人恕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平时很少出门,我至多就在这附近钓钓鱼,那还是不常去的,因此,除了知道那幢楼的名字外,别的也与各位一样不甚了了……”
回头瞪了熊道元一眼,燕铁衣又转过来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转往另一条路上去了,还要多谢曹兄指引。”
对方笑容可掬的道:“不用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掉转马头,燕铁衣领着熊道元与崔厚德二人急速奔离,刚刚转过一道小路弯角,他立即停马,恶狠狠的叱道:“熊道元,你这张咀也应缝起来才对!”
呐呐的,熊道元道:“魁首,我,我并没说错什么呀……”
燕铁衣怒道:“如果那姓曹的──便姑且算他是姓曹吧,他若是胡绚手下爪牙的话或同路人,就方才你那一句,业已给他很多可资传报的线索了!”
熊道元怯怯的道:“魁首,他不会是的,那有这么巧的事?”
重重一哼,燕铁衣道:“你还是认为他是比较好,熊道元,江湖中人,有许多不明不白掉了脑袋,就全像你这样掉的,一点心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