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点点头,他续道:“由你方才所言,业已看出你对这一层上早经留意,很好,以后言谈举止,更须谨慎,稍一疏忽,便将招至杀身之祸,千万小心!”
丛兆恭声道:“是,大当家。”
略一沉吟,燕铁衣道:“这件事,与你今夜来此传警的行动,令兄全知道?”
丛兆颔首道:“家兄不但知道,更且代小的拿了许多主意,并一再交代小的尽速赶来向大当家密报消息。”
燕铁衣感慨的道:“八年了,你令兄仍然记着那一段过往的友谊,他真是个有正义感,重交情的血性汉子……”
丛兆垂着手道:“只怕报不了大当家的恩赐于万一……”
燕铁衣摊摊手,道:“自己人,你说得太客气了,你兄弟这样豁命相让,报不了你们恩德的人恐怕是我呢……”
犹豫了一下,丛兆问:“大当家的准备如何应付这个局面呢?”
背着手蹀踱几步,燕铁衣沉重的道:“我尚未决定。”
丛兆低声道:“‘大森府’他们既然广结盟援,暗集帮手,大当家又何妨如法泡制?”
燕铁衣轻轻一叹,道:“这一层我也想到了,但如此一来,双方在大张旗鼓,各邀盟助的情势下,便更加无可避免要爆发连串血战,一待扬刃纵骑,则必横遍野,血腥漫天,人命财物的损失,越将无可估量了……过份的杀戮与牺牲,总是有干天和,内疚神明的,就像我们身处于这种圈子里的人来说,也永不会觉得习惯……”
丛兆担忧的道:“大当家悲天悯人,所见甚是,不是,大当家有息事容让之心,对方却毫无成全长协之意,他们不覆倾‘青龙社’是断不会干休的……”
燕铁衣道:“所以,我总想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应付,既无须大量流血,又可以化解阻遏,这场天大的危机,如比,乃是最适当不过的了……”
乾笑着,丛兆道:“只怕不容易呢……”
燕铁衣道:“当然,我也知道不容易,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好歹尽力朝这方面去做,最后若是不行,至少我也问心无愧了,我的原则是--不到无以为继的绝望关头,绝不全面交战!”
丛兆急道:“但是,如果非打不行了呢?”
幽幽的,燕铁衣道:“假如真是非打不行了,也就是到了我们容忍的最大极限了,那时,‘青龙社’自当全力以赴,生死不计!”
望着桌上摇曳的灯光,燕铁衣童稚般的面庞上阴晴不定,光影的动汤映得他的神情起了一种怪异的明暗变幻,以至他童稚般的脸容便掺杂进某些特殊的,这般酷厉又寒凛的韵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