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真真悒郁的道:“只好任其发展下去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好在如今及方尚未正式交刀,胜负之分仍未可断言,江湖上的明争暗斗,形势的变化是难以预料的,好好坏坏,朝夕转变,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就是绝对的表现,说不定还会另有改易--”
振作了一下,她又强笑道:“再说,燕铁衣与他的‘青龙社’不错是很厉害,很凶悍,但是,我们‘大森府’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武林中的末流角色,我们同样也有我们的基础和实力,如今情势的变化,只是和我们最初的判断稍有出入,尚不致影响到根本大计,如果再加以慎密策划,小心从事,未来的胜利仍可预期--”
心里叹了口气,燕铁衣喃喃的道:“当然……当然……”
骆真真眉儿微颦的道:“小郎,你怎么好像没有精神的样子?”
燕铁衣苦笑道:“想到要打仗,要拚斗,要死人,我的心全凉下半截儿了,那里还打得起精神来?另外,我也怕因为这一打,影响到我的差事……”
骆真真没好气的道:“又不是叫你去冲锋陷阵,你有什么好顾忌的!除非我们‘大森府’叫对方掀了底,也绝不会牵涉到你的差事问题,真是胆小如鼠!”
燕铁衣委屈的道:“我没见过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嘛,我更不爱去杀人,我不喜欢这些暴戾残酷的事情,我只注重我的差事,打仗混不了饭吃,作作事才有粮嚼,这,也不算是胆小如鼠……”
又好气又好笑的顿顿脚,骆真真道:“说你一句,看你有多少道理来撞我?”
燕铁衣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声道:“我不敢撞大小姐,我我只是说我心中想说的话……”
窒了窒,骆真真不禁笑了:“你呀,别看人长得夹生,又面嫩怕羞,说出些话来有时却顶得听话的人啼笑皆非,半天答不上一个字来……”
燕铁衣忙道:“我不是有意,大小姐,尤其对你不敢--”
骆真真眼波一转,笑道:“算了,我也不会记着……”
谨慎的,燕铁衣问道:“时间不早了,大小姐,老爷不会找你吧?”
一瞪眼,骆真真道:“爹找我干嘛?他今天有得忙的--怎么?你不喜欢我在这里?”
急急摇头,燕铁衣惶恐的道:“不,不,我那会有半点这种想法?我最希望和大小姐说话,大小姐可以教我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物,我巴不得天天和大小姐处在一起……”
脸儿蓦然奇异的一热,骆真真情不自禁的冲口道:“真的?”
呆了呆,燕铁衣慌张的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很愿意大小姐经常来教导我,指点我……”
沉默了一会,骆真真的声音有些奇怪:“小郎,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燕铁衣纳闷的道:“一位老娘亲,再有个哥哥,就是这样,因为我在家里是么儿?所以大家都叫我小郎……”
骆真真轻轻的道:“你哥哥多大了?娶亲没有?”
燕铁衣慢吞吞的道:“我哥大我五岁,今年二十五了,还没娶亲,因为……因为我哥哥天生有点迟钝,人比较痴呆,除了下力的事别的全干不了,要娶媳妇,难……”
“哦”了一声,垂下目光,骆真真道:“你哥哥若不先娶亲,你做弟弟的不就苦了?”
燕铁衣怔怔的问:“我有什么苦的呢?”
“噗哧”一笑,骆真真道:“兄长末娶,兄弟就不能僭越先成亲呀,你家乡没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