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庸咬牙道:“我再一次警告你,石钰,如果你想出歪点子,暗里做什么手脚,不要说你儿子的小命,连你这条老命也一样不保!”
生硬的,石钰道:“你如信不过我,可以不用我的药,我原本也没有毛遂自荐!”
勃然大怒,贺大庸咆哮起来:“他娘的,你还敢顶撞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看你活腻味了。”
呻吟出声,海明臣尖叫道:“贺大庸……快别吵了……赶紧叫姓石的过来给我治伤啊,又痛起来了……”
狠狠一跺脚,贺大庸悻悻的一挥手:“你马上给我过去,亲自过去,石钰,除非你不想你儿子活命!”
石钰僵直的站着,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他的牙齿紧紧入下唇口内,双手扭曲,两只眼睛木然凝视前方,像没有听到贺大庸的叱喝似的!
踏前一步,贺大庸厉声大吼:“石钰,我刚才讲的话你没听到?你是真不想要你父子两人的性命了?”
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石钰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硬扳扳的走到海明臣面前,他蹲下,又自怀中掏出一色白纸包来,缓缓打开,将纸包中粉红色的药末轻轻倒到海明臣的伤手上。
一样的药,自然也会有一样的反应,海明臣血肉模糊的手腕甫始接触到药物的刺激,立时猛一抽搐,痛得他细眼暴睁,又是举手一掌掴向石钰!
但是,石钰却不同于杨贵,大大的不同于杨贵;他只是略略一侧脸,海明臣的一掌便打空擦着他的鼻尖掠过,而石钰执着海明臣的伤手微微一抖,海明臣已经痛得蓦的扯歪了脸,险些一口气闭了过去!
后面,贺大庸暴闪而进,“子锥”兜背飞刺,其快无比,石钰蹲在那里,头也不回,左手微沉飞抛,锐风冲刺,宛如刀削,逼得贺大庸急急退出。
一例,杨贵舞刀大喊:“石钰,你敢反抗?”
冷冷的,石钰道:“你们最好少跟我动手动脚,我一直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这并不是我含糊你们,更非怯惧于你们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只因为我儿子在你们胁迫之下!”
杨贵肿着一张嘴叱喝:“既知你那小兔崽子在我们手中,你还是老实点的好,否则,只怕你后悔莫及!”
石钰咬着牙道:“不要逼我太甚--我郑重警告你们,千万不要逼我太甚,我也是个人!”
杨贵怪叫:“你他娘的还待嘴硬?”
石钰默然不响了,两边的“太阳穴”却一次又一次急促的跳动着。
这时--
海明臣却并不似人们想像中那样暴跳如雷,更没有老羞成怒,朝着石钰恨,他只是古怪的注视着仍然执着自己一只左手的石钰,脸上的表情掺其复杂!
贺大庸的神色也与海明臣差不多,他直直的瞪着石钰,两只小眼一眨一眨的,形态中,恍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颖悟了什么,在这样的反应里,更渗合着一股突兀的兴奋与惊喜。
他们两人的形色,石钰并没有发觉,他执着海明臣的伤手,双目低垂,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