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燕铁衣这连串正确的启开暗室动作,当穴口显露出来的一刹那,所有”祁家堡”的人们全傻了眼,都楞住了,死一样的僵寂笼罩着这一大群人,空气中含着冰冷的冻凝,含着肃然的生硬,以及,人们心头那种无比的震撼与难堪!
长长吸了一口气,祁雄奎注视着他的儿子,声音竟然变得出奇的平静:“雄儿,我的乖孩子,现在,这是什么?你又如何向这等爱你疼你的老父解释?”
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祁少雄虽在极度的惊悸下,却仍死不认帐:“爹爹……这只是一个密室,但,却不能证明孩儿有其他不端的行为……”
祁雄奎焦雷般吼:“你还不承认!”
祁少雄抗声道:“孩儿没有做过错事,又叫孩儿如何承认!”
一阵极度的愤怒扭曲了祁雄奎的面孔,他双目光芒宛如喷火,虬髯蓬张,青筋浮额,身上的骨节全在“克崩”的响,形容怖厉之至--他瞪着祁少雄,良久,良久,这样的激动狰猝模样又逐渐消失,终于,他长叹一声:“好吧,孩子,我既然能给人家两次机会,我也一样可以给你;但是,孩子,不要再固执下去,现在承认了你的不是,事情还有最后转圜的余地,一待实凭实证被人举出,即乃铁案如山,那时,想悔也来不及了!”
祁少雄仍然坚持到底,一口咬定:“爹爹,孩儿没有什么可承认的,更未曾做过一件所谓淫乱贪色的罪行,不能因为找到了一处密室,便令孩儿含冤受屈,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祁雄奎心中早有感觉,但是,此际他却只好按捺下来,沉沉的道:“雄儿,为父但愿你说的是实情,为父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是真正无辜的!”
说着,他转向燕铁衣:“你是否尚能找出更具体的事实?燕铁衣,光凭这一项仍嫌不足!”
这种情态丝毫不出燕铁衣预料,他冷冷的道:“请堡主偕同我下去一探!”
祁雄奎绝不迟疑,立与燕铁女鱼贯进入石洞地牢之内,他们沿着石阶往下走,快到尽头之前,燕铁衣向祁雄奎提出警告,他们双双越过了倒数第二级石阶,燕铁衣用“太阿剑”反手猛点那级石阶,一点不错,但闻“克勒”一响,整级石阶翻转过来,露出了另一面满布闪亮利刃的刀板头顶上,也“呼”一声罩下一面密缀倒须勾刺的罗网!
表情先是惊愕,随即便是切齿的愤恨--这种恶毒的设计,连祁雄奎都暗暗心悸,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自己的脚底下,竟有恁般龌龊的机关埋伏存在!
接着,两人来到通道头的那扇铁门之旁,燕铁衣走在前面,有如“识途老马”,他双手抓住铁门把柄,用力往上一提,朝外拉,四道目光往里间那陈设得居然相当华丽舒适的密室中仔细搜察,但是,却空荡荡的并无人迹!
燕铁衣立即想到祁少雄为什么到了这种关头却仍然坚不认罪的原因了,祁少雄是有恃无恐的,他知道这“麒室”里没有窝藏着女人,是而虽则情势险恶至此,他依旧狡赖推托,他一定也明白,只要找不出被掠劫的人来,他就可以否认到底!
关上门,燕铁衣示意祁雄奎先走,在祁雄奎离通道的一刹那,他故意不将门向上提起而往里推,于是,通道顶端“轰”然一声下塌,燕铁衣却在推门的同时暴射而出,在一片烟硝白雾的迷漫激扬中,他早已拉着祁雄奎奔出洞。
祁雄奎满怀不解的问了一句:“喂,燕铁衣,你对这里的机关设计怎的这等熟悉法?”
燕铁衣笑笑,道:“你就会知道的,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