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绮便在此刻显示了她精湛诡异又凌厉凶狠的武功,只见她纤细的身形猝然仰滑于地,背脊并不沾尘,双脚倒飞,谭英在横袭落空之下胁腰等处骤中两脚,一个筋斗便倒翻出去,几乎在谭英身体滚翻的一刹那,冷凝绮已经弹跃七尺,背朝敌人,双臂后扬,两面星云似的罗网快不可言的分别兜罩住了左右扑至的陶元与孟长清,网影才现,又“呼”一声抛扯,陶元同孟长清两个突觉黑雾罩身扣住头脚,退不及退,甫感身子卷紧,方在奋力挣扎,却又被抛掷出去,于是,谭英刚刚从地下半坐起来,他的两位兄弟却又跌成了一团!
目欲裂的谭英,用右手刀猛力撑地,一面艰辛的往上挺立,一面嘶哑的吼叫:“我们与你这女匪誓不两立……今天便在此地分个死活,除非你一一将我们摆平,否则你便休想全身而退。”
摔跌得满眼金星,头昏脑涨的陶元与孟长清二人,也在各自摸索到抛脱身边的兵刃后,摇摇晃晃的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陶元目瞪如铃,力竭声哑的大叫:“我们全豁出去,同这婊子拚了!”
呛咳不停的孟长清也一边背揉胸,一边鼻青眼肿的咒骂:“这贱人好歹毒,她是存心要折磨我们逗乐子,我们任是叫她分了,也断不能下这口冤气!”
冷凝绮俏生生的站在丈许之外,她笑着道:“三位,对你们,我已经是格外宽大为怀了,做这种事,讲究的是杀人灭口,永绝后患,而我也一向遵行这个法则,只不过今天有点例外,我的情形特殊,所以,我不杀你们,放你们活着回去,就算我按着道上规矩,要财不取命吧!你们识相点,我可是经常不记得这个规矩的。”
陶元气涌如山的吼叫:“做你妈的春秋大梦,要财不取命?呸!你除非连我们三条性命一起收了,我们身上的金子你沾也别想沾一下!”
冷凝绮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目光的神韵却讥诮得令人难堪。
突然--
孟长清丢掉左手铁勾,慌乱的伸手在肩背部位摸索,刹那时又像见了鬼一样惊恐逾恒的叫嚷起来:“不得了,不得了啦!我的包袱呢?我背着的包袱呢?”
陶元呆了一呆,本能的跟着检视自己身上的包袱,这一看,也不禁猛的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狂吼:“我的包袱也不见了。只刚才还是好端端的背在背上啊!妈的皮,真是大白天出了那祟啦!包袱会不长翅膀飞了,他妈的!”
方始吃力站定的谭英,这时不由连全身都僵了,他在瞬息间的震恐之后,才骤然发觉自家也是身轻如燕--背上轻松松,凉兮兮的,他背着的那只灰布包袱,也同样踪迹杳然,不知何去了!
在一阵惊悸混乱过去,三个人的目光自然聚集向冷凝绮那边,于是,他们这才惊骇的发现,他们那三只沉重的灰布包袱,早已堆叠在冷凝绮的脚跟后面!
冷凝绮平淡的道:“不错,都在这里。我要的,我已得到,是而我也不想再解决你们--只要你们不逼我这样做的话!”
三个人目定口呆,眼珠子却像不会转动了,他们楞楞的看着冷凝绮,神态活似在看一个天外飞来的怪物,或是一个自虚无中凝形的妖魔!
冷凝绮冷寞的道:“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的本事有限得很,只是你们三个太脓包了,我很讶异于列位反应的迟钝与感觉的木讷;当我用双脚踢蹴谭英的时候,也就是勾落他包袱的时候,当我的‘罗刹网’罩住了陶元和孟长清,我抛出了你们,却留下了你们背上的包袱在网里,这样明白的手法,各位居然懵懂不察,确实令我惊奇。”
“刀勾会”的三位“阿哥”面面相觑,他们彼此望着看着,在犹豫、在惧悸、在惶悚,但是,却也在愤怒,也在传递着受挫的激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