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摆手,郑天云强行忍耐着道:“有什么话,你明着敲实了说出来吧,这可不是耍嘴皮子的辰光!”
敖楚戈声音宏亮地道:“好,老于便把条件列出来一—第一,要你们立誓赌咒,从今以后和我之间的仇怨一笔勾消,日后和平相处,互不侵犯;第二,赵可诗赎他儿子的三万两纹银一文也不能少,全数退还给我,并保证不再对姓赵的重施故技;只要你们允了这两桩,老子一拍屁股就走,当然,童驼子、方亮、开明堂这三条土龙也便毫发不损的原物奉还!”
.“火龙”朱济泰怪叫:“放你娘的屁,你是在说些梦话!”
敖楚戈冷冷地道:“姓朱的,你三位阿哥的性命硬在我手里,这可不是在做梦吧?”大眼蒙着黑布眼罩,满脸怨毒之色的“妖龙”胡昌第一次开口了,声音有如冰渣:“你要胆敢伤害我们的三位拜兄,敖楚戈,你就会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求了!”
敖楚戈豁然大笑道:“胡昌,你可想透澈了?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条件,硬要一味蛮干的话,童驼于、方亮、开明堂三个人就首先要死,然而,这却并非意味着只是他们三条命就能换我的一条命,在我解决他们三个之后,我仍有极大的潜力同你们其余的人周旋,再一场激战下来,别的不敢说,叫你们这十龙中加赔上几条龙殉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以个人之生死,来换取你整个‘十龙门’的溃亡,谁划算,谁不划算,用不着我多言,休们也该一碗清水看到底!”
目光棱棱如炬,他又紧接着道:“再说,我更可在杀死童驼子他们三人之后突围而出,慢慢用单对单的法子将你们逐一宰杀,各个歼灭,叫你们防不胜防,忧不胜忧,而无论我施展哪一种方式,也足可造成‘十龙门’冰消瓦解,土崩鱼烂的后果!”
“力龙”韦海狂吼:“敖楚戈,你欺人太甚,你是纯粹的奸刁狡猾之徒!”
敖楚戈淡淡地道:“我是,但各位更算不上忠义之士!”
咬咬牙,郑天云目光注视着地下的童寿春,形色晦黯,嗓调暗哑地道:“大哥,姓敖的话你约莫都听到了?我们不知该怎么办好,还请大哥指示……”满脸满身血污狼藉的童寿春呛咳了几声,十分孱弱,但却异常狠酷地道:“你们……给我把姓敖的凌迟了……我一条老命死何足借?却不能……不能为我个人的存亡……便折了‘十龙门’全帮的英名锐……气……”郑天云面容惨白,有些失措地道:“但……但大哥,我们怎能眼看着你遭到伤害?”童寿春双目如火,他凄厉地叫:“不要管我……”突然,敖楚戈微微斜身,手中钢棒子暴挥,劲力起处,但闻一片“哗啦!”倒塌之声,那片简陋搭于崖穴上的草蓬业已散扬纷坍,有些树枝草束,更飞坠入绝崖之下,反传来不息于耳的空洞回音。
呢,方亮、开明堂二位赫然在焉!
敖楚戈暴烈地说了话:“童寿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你的决定,更牵扯了方亮与开明堂的生命,你身为他们拜兄,不能妥善照料手足,已该羞愧惭疚,无地自容,如今你却更进—步,竞要他们二人来替你陪葬!”
全场是一片悚栗森寒的静默,没有一点声息,刹那间。空气也好似凝冻了!
接着,敖楚戈以钢棒子飞快点开了方亮、开明堂的“哑穴”——在这个关系成败的紧要骨节上,他须要这二位来表达意见。
敖楚戈热切地希望方、开二人能够照着他的预计说话,但此刻他却又似没有把握了!
童寿春闭上双目,默然无语。
“翼龙”郑天云忙叫:“三弟、四弟,你们都还好吧?”先是方亮喘息了一阵,苦涩又低哑地回了声:“活倒是还活着……三哥,我们真惭愧……”开明堂也异常窘迫地道:“全是我们牵累了大家……”郑天云苦笑道:“别这样说,能活着就好……”敖楚戈强悍地道:“现在彼此把事情摊开,把利害摆明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不妨丢过几句话来!”
模样透也了无可掩隐的焦灼、急迫、与惶恐,郑天云左右为难地道:“大哥,大哥,你倒是交待交待碍……”童寿春的身上虽然穴道受制,却仍痉挛了几下,他的—张皱脸在血污中扭曲,看上去就更显得苍老与悴憔了,嘴巴艰辛地嗡合着,他挣扎着道:“你们……你们……又叫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