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是从后往前拍的,监视器里只能看到南清晏高挺的背影,可柳奋太了解夏煦了,他可不觉得这是夏煦演出来的反应。
文宇和其他内侍一起趴在地上,心想,他也好想看南神现在的样子啊。
可是剧情上来说,他们这些内侍都是趴在地上不敢看的。
怕坏了这一镜,他都不敢抬头。
“咔!”
张导一声“咔”,文宇立马抬起头来,却只看到南清晏的助理捧着袍子遮了上去。
南清晏只着短裤的样子只是惊鸿一瞥,不过殿内的烛火光影之下,他还是看到了南清晏逆天的好身材。
比例太绝了,又白。
男人真是要高啊,一高起来真的好好看!
夏煦问张导:“过了么?”
“一条过!”张导笑,“这一场演的很好啊,进步很大!”
夏煦闻言就笑了,第一瞬间就扭头看向了南清晏。
“我第一次一条过诶。”他对南清晏说。
南清晏大概是受了他的感染,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
他们俩到导演那边看回放,张导这一次不吝赞美之词,一直夸:“夏煦这次的小表情抓的很好,动作也很到位,一气呵成的感觉。”
夏煦也没说话。倒是知晓内情的柳奋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看来今晚回去有得聊了。
大概是开了个好头的缘故,今晚上他和南清晏的对手戏都特别顺。
萧太后听说了暴君的荒唐事,冒夜前来,接下来便是他们母子的对手戏,萧后要将陈留青带走,不想却被陈留青拒绝。
“小僧愿留在陛下身边,做一个侍奉之人。”
陈留青此话一出,不光震惊了萧后,就连赵宣美也惊愕住了。
赵宣美还在盛怒之中,闻言却笑出声来,看向萧后:“母后看到了,可不是儿臣强迫。”
萧后道:“大师方外之人,怎么能留在后宫之中!”
“只要心有菩提,天下皆是修行之地。小僧听闻陛下素有头疾,小僧当年周游天下,也曾学过些许医术,且佛音能安五脏,平心气,小僧愿侍奉陛下身边,作为宫廷御僧,为陛下解忧。”
赵宣美这是听明白了,这是想留在他身边诵经传法。
宗派领袖素来和皇家过从甚密,这位年轻的和尚,看来野心不小。
他冷笑一声,道:“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萧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留青,眼中尽是痛惜之意:“本宫只怕大师不知道我们皇帝的宫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萧后坐辇摇摇而去,赵宣美衣衫袒露,在月光下看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转身朗声对身旁的太监说:“萩官,把偏殿收拾出来,让大师安寝,传召,明日五品以上京官并王公贵族,齐来宫中亲听佛乐梵音!”
留青既然要利用他,他便利用这位名重一时的年轻僧侣,搞一个大的。
夏煦一气呵成,简直越演越有范儿,他最后散发赤脚走入宫中的模样,就连柳奋都看呆了。
洒脱豪放,自成风流,这才是私下里他认识那个夏煦啊!
这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回事!
张导也对夏煦今晚上的表现赞不绝口,尤其最后他走向宫殿深处的那个镜头,他的大踏步走得十分嚣张风流。
“还有最后一场啊,皇帝保持好状态!”张导兴奋地说。
接下来的一场戏,要比前面这两场都难。
这是一场重头戏,电闪雷鸣,风雨声,全都要有。
夏煦这一场妆容更加苍白,眼下加了一抹红,看起来像是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暴君赵宣美躺在龙榻上,忽然“轰隆”一声,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刷地一声拔出枕头下的宝剑,大叫一声,随即便有人猛地掀开了帷帐,是小太监萩官:“陛下!”
“太后要杀我,萩官,太后要杀我!”
帷帐外脚步声不停,有内侍捧着灯盏跑过来,还没跑到龙榻前,便见赵宣美一把掀开帷帐,从里头钻出来,吓得一个小内侍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赵宣美的剑直接挑到他的脖子上。
“陛下!是梦!”萩官按住他的剑身,手指瞬间便被割破了,血顺着剑刃流下来,赵宣美立即丢掉了手里的剑,抓住了萩官的手,面色惊骇。
萩官说:“没事,奴才没事。”
那鲜血让赵宣美的头痛的厉害,他面色更为苍白,眼角却更红了:“点灯,把所有灯都点上!”
大殿内很快就一片灯火通明。
“门后有人!”赵宣美说。
“把门窗都打开!”萩官喊。
众人将所有门窗都打开,外头电闪雷鸣,吹的殿内帷帐飘个不停。萩官将一件外袍披在他身上,大风吹着他身形萧瑟,他转过头来,对萩官说:“偏殿有光!”
“是留青法师,陛下您忘了么?您让他住到那里去的。”萩官说。
赵宣美捡起地上的剑,大踏步朝偏殿走去。
“萩官跟上去。”张导喊,“镜头跟着皇上走。”
齐老师等人扛着摄像机,快步跟在夏煦身后,踩的木地板咚咚作响,张导见夏煦有意要放慢脚步,等齐老师他们跟上来,便忙道:“皇上不要管后面的摄影老师,往前走。”
偏殿里亮着一点微光,将屏风上的荷花照亮,他提着剑沿着薄薄的屏风走,像无声的鬼魅。屏风上隐约露出留青的身形,他一身白色寝衣,端坐在烛火之下,正在默默捻动手中佛珠。
“镜头转过去。”张导说。
镜头绕着屏风转过去,来到内侧,然后陈留青入镜,透过他和摇曳的烛火,拉远景,赵宣美提着剑,形容疯癫,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的天哪。”柳奋激动地握紧了小拳头。
这个鬼魅的镜头拍的好艳!
这个长镜头拍的不要太丝滑。
张导激动地拍了一下:“皇上往前走,走,再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