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怔怔的立在地上,痛苦的拉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呢喃着:“我还要找她……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贱人,每一思起,她那形影就宛如魔鬼般的使我颤栗与痛楚……这蛇蝎……”
风,仍在平静的吹着,四周的山壁,一片黝黯,自这里,可以隐约望见山洼之外摇曳的红灯笼,在明灭的眨着眼睛,有着温暖而殷切的气息,望着这些红灯笼,楚云开始在心中滋长着甜蜜与缓和,他摔摔头,像要将那女子摔得无影无踪,然后,轻轻的归剑入鞘。
一阵轻捷的步履声,这时急然遥遥起自山洼之外,轻快的,又已进入楚云的视线之中,两条人影,迅速向他这边急奔而来。
楚云目光凝聚,哑然笑了,他清朗的道:“班兄、严大哥,二位也到这里来了?真是好大雅兴……”
来人果然正是五岳一剑班沧与狐偃罗汉严笑天,大罗汉哇哇怪叫道:“老班,俺说的不错吧,俺就知道楚伙计那德性,俺们专找幽静黝黯的地方去寻,管保可以将他拉出来……”
楚云微微一笑,狐偃罗汉已有些喘息的吼道:“你还好意思笑呀?明天就是新郎棺,新姑爷了,大批的宾客盈门,你这位大姑爷却不去招呼一下,竟自个儿躲到这里松散来了,俺忙里忙外,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黎丫头片子又三番四次的叫小丫鬟来请你,要你去帮她选择明天大礼时该穿的衣裳,可恨你却溜之乎也……”
五岳一剑静静的瞧着楚云,等大罗汉吼完了,他才低沉的道:“楚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眼前的一切,不是比往昔更真挚,更永恒,更值得留恋么?楚兄又何苦不把握今后的幸福而去回忆那丑恶的以往呢?”
楚云全身机伶伶的一颤,狐偃罗汉也呆了一呆,半晌,楚云缓步行向五岳一剑,紧紧握着这位中原第一剑士的双手,恳切的道:“班兄,谢你数句良言解我困扰,在下会尽量不去回忆,当然,只是不去回忆那些悲痛与丑恶的……”
五岳一剑欣悦的笑道:“楚兄能接纳在下之言,在下实觉欣慰……”
楚云淡淡的一笑,道:“班兄说得对,一想到那些刺骨之痛,在下不觉杀机又起……”
狐偃罗汉拖了楚云往外便走,边道:“好了好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有报,只争迟早,你不找那对狗男女,自有老佛爷将他们天打雷劈,神魂皆灭,现在,赶快给俺回去换身衣服,到黎丫头片子那里报个到,免得俺日后受这妮子白眼……”
五岳一剑笑着拍’了拍楚云的肩头,道:“严兄说得不错,客人也来得很多,他们都想一睹新郎倌英姿,吾兄也应该去招呼一下了。”
楚云无可奈何的与狐偃罗汉、五岳一剑行出山洼,三个人边谈边走,不多一刻,已沿着一条小路来到观云阁之外。
吓!观云阁这时可热闹极了,蓝色劲装的彪形大汉们,穿着黑衣胸前纷搂着金色太阳的金雕豪士们,都已混成一片,像是自己人一样在忙着筹备一切,在忙着招待一批接踵而至的宾客们,嗯,除了那白煞詹如龙及南山一儒仍躲着不见外,连大洪山鹰游旗下的各位好汉,都忙着回山招呼了……
楚云等三人一到,立时被左拐子宋邦在老远发觉,他三脚并成两步的奔了过来,一把拉着楚云进入大厅之内,大厅中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坐着的,站着,一堆堆的,一簇簇的,好不喧嚣,左拐子宋邦一脚踏入,已被宾客们包围,他振吭大叫道:“各位,这下子可不能再难为兄弟了,兄弟身旁的这位就是金雕盟盟主,大洪山的新姑爷——”他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已完全被一片喧嚷的道贺声,赞誉声,恭喜声所淹没了,楚云忙着点头招呼,五岳一剑与狐偃罗汉已打恭作揖的帮着陪衬,左拐子飞快地为楚云介绍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楚云的两大护卫与大漠屠手库司,则不知何时已紧紧跟随在楚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