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老辣的集团,你只是他们的一件工具,一件小小的工具,恐怕他们不会让你知道很多,正
如那钟贵才所言,你们仅是一段一段被截开来的死巷子,看见的,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点,再
往深去,早被隔绝堵塞了……”沉思着,徐小霞呐呐的道:“你说得很中肯……展大哥,现
在想想可不正是如此!”
展若尘道:“那些人显然极为小心,他们采取纵的控制,避免横的连贯,节节相叠,却
是一根线吊下来,线断了,或沾得到头,便只这么一条路,牵扯不上其他的关系,也就影响
不了他们整个大局,徐小霞。据我判断,你不会是他们圈子内的心,或是外围的外围,也可
能仅是一种毫无渊源的雇用性质吧?”徐小霞坦率的道:“是的,他们雇用我来干这件事,
以前我和他们并无来往——甚至素不相识……”
展若尘道:“你说吧,或许你所知道的对我毫无俾益,也或许能够令我发现出一件什么
端倪皆未可定,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轻轻润湿着嘴唇,徐小霞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整理她发言的程序,她的声音低细又
徐缓:“在昨天,‘李老斧头’李玉文派了他手下一个名叫葛回的汉子来找我,说要托请我
干一桩买卖,我本是吃这一行饭的,当然就跟着葛回去见了李玉文,到达李玉文那里的时
候,‘皱皮狼’卓晖已经在了,李玉文开门见山说明了买卖的内容,接着摆出了价钱——”
展若尘道:“两千两银子,可是?”
徐小霞有些难为情的道:“你大概听我向钟贵才他们说了?”
展若尘道:“我觉得我这条命未免稍贱了点……”
叹喟一声,徐小霞道:“不是你的命贱,展大哥,是我的价钱太低,平时干一桩买卖,
好一点的是约莫千把两银子,三五百两的情形更多,两千两对我而言,已经是破格的代价
了……”
摇摇头,展若尘道:“据我所知,万两银子以下的价钱便不啻一种藐视,两千两还不够
耗口沫的补偿。”
徐小霞红着脸道:“你说得不错,展大哥,但那是你们那个阶层的价钱,你们都是这一
行中爷子辈的人物,霸字号的高手,行事卖力当然代价不同,我却只是个人流不久的小角
色,资历名望和你们比较差得甚远、报酬上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能有这个价钱,我已十分
满足了……”
展若尘道:“后来呢?”
徐小霞接着道:“这一行的行规,展大哥也明白,我只要跟着来人前去,便等于答应了
这桩生意,当事的主儿说明内情之后,除非特殊原因,便极少有退出的余地,否则容易予人
误会,往往遭致各般意外;在我晓得待要狙杀的对象竟是大名鼎鼎的‘屠手’展若尘以后,
不禁颇觉愕然,力有不殆的感觉却更大,可能我的反应早在他们预料之中,李玉文马上劝我
不必担心,并且把他们商妥的计划说了出来;我虽然仍觉不算尽妥。但一则势成骑虎,欲罢
不能,再则,加上先付的报酬也着实引诱了我,就这样与卓晖搭档着展开今天早晨的那一幕
把戏……”轻揉着双手,展若尘道:“我不得不说,很逼真,连我都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