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申无痕低声道:“我很痛苦,若尘。”
展若尘静静的道:“楼主的心境我很明白,难处我也知道,但楼主,争千秋不争一时,
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请楼主以大局为重,未来为先,意气不赌在此刻,仇恨不限报于
今朝!”
默然良久,金申无痕嗓音有些喑哑的道:“整个的‘金家楼’全已陷入敌手,只有‘大
金楼’还算是一处保持干净的地方,也只有‘大金楼’尚是‘金家楼’最后主权的表征,若
尘,我不能轻言放弃,亦不忍就此放弃!”
展若尘道:“我了解楼主的想法,但纯以现实利害来看,‘大金楼’难以久守,楼主亦
必有明鉴……”
金申无痕叹了口气:“这个,我又何尝不知道?问题是我必须守下去,能守多久就守多
久,若是不战而退,对于‘金家楼’尽忠效死的弟兄,对于我那创业奠基的老鬼,甚至对我
自己,都难以心安,无以做个交待……”
展若尘笑得有点苦涩的道:“那么,我们就竭力往下做吧;楼主的顾虑也对,士气与骨
气的衡量,往往不能以实际的得失来比拟,‘金家楼’的威誉当不可丧!”
金申无痕沉重的道:“我很欣慰,若尘,至少我们的意念得以沟通,不过,你一定也清
楚,威誉的保持,有时候是艰辛的,往往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代价的付出是有形的,
而保持的威誉却是无形的,两相比较,得有点见识的人方能了解……”
展若尘道:“我相信每一个忠于‘金家楼’,忠于楼主的人都能了解——溅血豁命,为
的不只是争个表面上的强弱胜负,主要在争那口气,争个是非!”
金申无痕道:“所以我们要在‘大会楼’撑下去,要一直撑到再也无能为图的辰光!”
想了想,展若尘低声道:“若是到了那个辰光,楼主,可还有后退之路?”
金申无痕道:“有;在当初建造这座‘大金楼’的时候,我早已作了万全的设计,暗中
筑了两条秘道,以备危急关头脱身之用一—”
展若尘问道:“这两条秘道的事,单慎独清楚么?”
微微一笑,金申无痕道:“有一条秘道我曾引他去过,并且详细指点了他进出口的位置
及某些特殊的设施使用方法,另一条秘道我没有向他提起,但他极可能早有所悉,暗里探查
到部分内情——‘金家楼’的首要份子,料皆风闻‘大金楼’中筑有两条秘道的事,只缘事
涉机密,都是心照不宣,无人提及罢了……”
展若尘皱着眉道:“如此一来,楼主,这两条秘道岂非形同虚设?单慎独必然早有准备,
定在秘道出口的那一端重兵以待了!”
金申无痕轻轻的道:“不错,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除了这两条他们并不能完全证实的秘
道存在之外,还有着第三条秘道,那是一条十分小巧却完美的秘道,不敢说造得无懈可击,
至少除了我及死去的老鬼,再没有第三者知晓——其隐密的程度却是天衣无缝的!”
笑了,展若尘道:“楼主真是深谋远虑,行事细密周全……”
金申无痕安详的道:“基业与事功创到了我这步局面,便不能不朝长远处着想,往最坏
的地方打算,居安思危,有备无患,乃是两句古老又通俗的惕言,但却是最适用及中肯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