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绕过弯角,面对面,施嘉嘉笑盈盈的朝着他走了过来,在施嘉嘉的手上,还提着一
只大的藤篮,藤篮上面,覆盖着一方洁净的棉布。
吁了口气,展若尘有着一股情畅的感觉浮溢,他侧身一旁,和悦的道:“你的神气很安
详,施姑娘,显然夜来的动乱未曾过于惊吓到你。”
施嘉嘉笑着道:“我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胆怯和柔弱,尤其在眼前的这种属于整个家族
帮会的重大存亡关头下,我个人的利害得失就更显得渺小了,倒是你,展壮士,你为我们
‘金家楼’的牺牲好大……”
展若尘道:“怎么你们都对我说这些客气话呢?施姑娘,你们应该明白,这是我份内的
事——真正是我的义务和责任,就如同你们大家对‘金家楼’的义务与责任一样。”
施嘉嘉轻柔的道:“有一点不同,你原无渊源及血缘上的瓜葛,你大可脱身事外,免于
此劫,但你却义无返顾的加入了我们——以生命做为代价。展壮士,你是一位值得我们钦佩
的忠义之士,恩怨分明,真正大丈夫!”
耸耸肩,展若尘无可如何的道:“再说下去,我几乎就无地自容了,我们别提这些,算
你在帮我的忙,行不!”
施嘉嘉笑着道:“你刚从那边绕过来?”
展若尘颔首道;“整幢楼都看过了。”
施嘉嘉道:“见到我大姨和二姨没有?”
舐舐嘴唇,展若尘扰觉得那股不大自在的拘束味道,于胸隔间凝聚着:“见着了,还谈
过几句话。”
施嘉嘉微笑道:“她们不大喜欢开口,而且举止十分拘泥,可是?”
展若尘道:“一点不错,弄得我颇为不好意思……”
施嘉嘉道:“这只是两位姨娘的个性使然,她们一向就是那样拙于言词,拙于表达,但
她们都是最娴雅温厚的好人,她们都是如此善良可亲……”
展若尘道:“我明白—一她们二位在自己人面前,比如楼主面前,也是这样内向的么?”
施嘉嘉道:“照样;两位姨娘对我义母全很尊敬,尊敬得近乎畏惧了,娘在说话的时候,
她们除了静听,就只是俯首从命,娘怎么交代,她们怎么办,从来我还没见到两位姨娘提供
过她们个人的意思或看法……”
展若尘道:“楼主对她们想必极爱护了?”
施嘉嘉道:“再没有一个姐姐爱护妹妹,像我娘这么深挚的了,我常觉得,娘不止是二
位姨娘的大姐,更像她们的母亲。”
展若尘道:“长姐如母,原是亲情的扩展又延伸。”
看着展若尘,施嘉嘉静静的道:“但是,一个女人,一个在江湖上负有如许盛名,手掌
着偌大基业财富的一个女人,能够有着这样真挚的手足之情,恐怕就并不普遍了。”
展若尘笑道:“你已经使我更进一步的了解了楼主的为人。”
微仰着脸,施嘉嘉问:“好的还是坏的?”
展若尘道:“当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