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能相容,也算是他娘的憾事一桩!”
展若尘道:“恐怕你错了,尤奴奴。我和你两位师弟,从哪一端来说,也扯不上出身相
同的牵连。”
尤奴奴扬着一双浓眉道:“你也是黑道中人,可不是?”
屉若尘道:“对我而言.重要的是个人的良知,讲求的乃是义之道,黑白两路皆我容身
之所,亦皆非我容身之所,只要不违背天理,不逆反纲常,顺乎人伦,谨守节操,出身与派
属并不是绝对重要;换句话说,我从不注意某人的根由,更不拘限自己于哪一边,我论的只
是我认为该论的,这就好了!”
眨了眨眼,尤奴奴似有所悟:“娘的,怎么你在这方面的想法与我颇有近似之处?这倒
十分新鲜!”
展若尘道:“大概你我的想法仍有分别,尤奴奴,而且分别更不小!”
尤奴奴愠道:“什么意思?”
展若尘直率的道:“你是纯粹的利己思想,本位观念,你不管什么侠义绿林两道,只论
你个人的喜恶与自己得失所关,顺之者虽奸妄亦友,逆之者便忠良亦仇,这和我对人对事的
看法大相径庭,是而我们之间并不接近,相反的,差之远矣!”
尤奴奴这次却心平气和的道:“你说得很有点道理,但是,我仍认为我们两人基本的原
则一致——哪一道哪一流全去他娘,只拣我们能以接受的去干,‘接受’的看法虽然不同,
彼此行事的脾胃却无异,姓展的,够劲道。”
微微耸肩,展若尘有些无可奈何的啼笑皆非,这位“扫天星”真叫喜怒无常,令人捉摸
不定,此地此刻,她愣是要在打杀之间卖弄这番“友善”,却委实搞不清她到底起的哪门子
主意。
一侧的唐丹,见到尤奴奴和展若尘居然谈得颇似“入巷”,生恐这个老怪物生了二心,
冷汗泛泛中,唐丹赶紧赔肩哈腰道:“前辈恕罪,前辈恕罪,都是我唐某人冒失,一切但凭
前辈作主便是——”
哼了哼,尤奴奴一摆手:“瘦鬼,咱们领了人家的银子,就半点马虎不得,你们看,只
稍稍多说几句话,就有人给咱们拿言语啦,你辛苦一下,好歹做个交待吧!”
那“山魅”句未全点了点头,声音低哑沉闷:“师姐放心,我便拿姓展的性命来堵姓唐
的嘴!”
若是论到江湖上的名誉及身份,“山魅”句未全并不见得能压下唐丹,唐丹受尤奴奴的
气乃是无可奈何,但句未全的数落他却大可顶撞;问题是如今皆属同一阵线,谊为党援,且
在强敌对峙之前,实难冲突,更重要的是,句未全或无可惧,不可忽视的乃是句未全是尤奴
奴师弟的这个事实!
吼了一门气,唐丹硬把满肚的怒火压住,他冷冷一笑,昂起的脸上一片木然。
句未全慢步走出,一边移动脚步,两条精瘦干细的手臂一边不停挥展活动,那种煞有介
事的模样,看了委实令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