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哈,申无忌道:“不是我怕痛,是阮二那小子粗手大脚的把我糟蹋得不轻!”
金申无痕道:“你去歇着吧,哥哥,若尘讲了这半天话,也该叫他养养神了。”
申无忌道:“我省得,我是特为过来探视他的,看他气色这么好法,我就大大放心啦。”
展若尘道:“前辈,古自昂古兄的伤,想亦无碍吧?”
申无忌道:“没有问题,只是先前他一个人便吃下三个白面大馒头,半斤卤牛肉加上一
把生葱,乖乖,无病无痛的人也没有那么个能吃法,你想他的伤怎会有碍?”
笑了笑,展若尘道:“吃得多就好,这表示身体机能的运转并未遭到损伤或阻滞。”
申无忌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人是铁,饭是钢,吃得喝得,任他什么伤痛也就去得快
啦。”
双眉轻皱,金中无痕道:“别搅他了,哥哥,前面有些事,还等着我们去安排;若尘这
里我已特别交待他们好生照应,犯不着你多费心。”
申无忌爽直的道:“我是打心眼底欣赏他展若尘,如今的江湖道义上,人心早就大变喽,
从小夹磨大,提携大的伙计,都能说反即反,像展老弟这等重情义,讲是非的血性汉子,挑
着灯笼又能找到几个?我若对他不特加几分关怀,行么?”
金中无痕转身离开,边没好气的道:“人家自会永铭五内,哥哥,你已表达过你的重注
之情,可以让他歇着啦。”
摊摊手,申无忌冲着展若尘眨眼一笑,悄声道:
“这就是女人,我说老弟。”
在申无忌跟着追去之后,展若尘才觉得真的有点累了,他长长吁了口气,轻轻移动身子,
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闭上两眼,打算再憩息一会。
于是,鼻端忽然飘过一丝淡淡的芬芳--那不是任何胭脂花粉的气味,也不是任何衣饰
巾帕的暗香,那只是一种女人肌肤上所透出的气息,清新的,鲜洁的,有如刚挤出的牛奶般
一样纯净的芬芳。
展若尘睁开眼睛,接触到的,正是施嘉嘉那两股怯怯的、又柔柔的目光。
浮起一抹笑意在唇角,展若尘非常和悦的开口道:“请原谅我不能站起来相迎,施姑
娘。”
靠近了些,施嘉嘉凝视着展若尘--毫不掩饰的,也毫不矜持的凝视着展若尘,她显然
是在设计控制着自己的音调:“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那一刹,我
几乎想挣脱他们,奔到你身边!”
展若尘谨慎的没有接口,他只是怔怔的望着施嘉嘉。
施嘉嘉酸涩的笑了笑,又道:“那火光,那烟硝,那窒人的杀气,你站在那里,像幻映
于一个可怖又血腥的梦魇中,我特别多看你一些,我怕……这会是你留在我记忆里的最后的
印象。”
喉结颤移了-下,展若尘呐呐的道:“多谢姑娘关怀!”
摇摇头,施嘉嘉沉缓的道:“我很傻,也很天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