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的月牙铲甫起,那一轮弦月之刃刚磕震开射来的六只纯钢扇骨,白倩业见下坠的身
体突仰,仅存的另六只扇骨却石火般改射向易尔宽!
此刻,易尔宽正好在十三次狂猛的挥击下,在第十三次上扫中了“凤凰翎”舒亦萍,舒
亦萍虽是腰侧挨着棍头带过,那沉重的力道,却已足够使她横着跌落!
六只扇骨怒矢般射来,急迫中,易尔宽挫腕弓背,三节棍快不可言的倒弹上翘,“叮当”
连响,他躲过了六只,砸飞了四只!
没有风声,没有响声,当易尔宽目光瞥处,那么密密麻麻的一片风翎小箭已到了面前,
他努力跃避,并且带棍舞截,却仍觉左胸及小腹间骤然一麻,这种麻凉的感觉,不禁使他两
眼凸瞪,神形立变狞厉!
踉跄抢过来的费云,嘶哑的呼叫着
“站住莫动--”
易尔宽眼红如血,恍同未闻,他发狂般扑上,抖起一棍狠劈尚坐在地下的舒亦萍,舒亦
萍贴地翻滚,在灰沙飞扬中,他的三节棍回并手中,又暴探而出,舒亦萍仍在滚避,在腾仆,
“叭”“叭”的棍身击地,一蓬一蓬的沙雾洒迷四扬……
费云脚步不稳的奔到,凄怖的大喊:“不要运力发劲,易尔宽,你给我静下来--”
又是一棍扫挥的同时,易尔宽猝而吐气开声,他硬将三节棍的尾一节棍身扭断,配合着
两节棍身的出手猛力抛射,滚避中的舒亦萍突然“嘤嗯”一声,倒噎着气,僵仰在那里不动
了!
一拐一歪的走上前去,易尔宽瞪视着仰躺在地下的舒亦萍:舒亦萍的两只眼睛和他瞪得
一样大,一样的可怕的朝眼眶外凸着,丰润的长发凌乱披散,有几绺黏着鲜血的发丝,贴在
她青瘀斑斑的额颊上,原来那等姣丽冶媚的面庞,却扭曲得变了形,她的嘴大张着,唇角殷
赤的有血渍,易尔宽抖射出来的那截棍尾,便正穿透她的心口,将她生生钉在地下!
狂笑得好生怖懔,易尔宽猛的转身,双目大赤的向四周搜视,一边昂烈怒吼:“还有那
个姓白的贱人呢?我也要一遭送她上路,这对小娼妇,非把她们烂在此地不可,人呢?那个
姓白的贱货呢?你们给我摘她回来……”
费云步履沉重又躇踞的来近,他注视着课插在易尔宽左胸口与小腹间的那两枚黝黑的凤
翎小箭,忍不住肝肠如绞,鼻管泛酸……
跺着脚,易尔宽激动的吼叫:“你们不能让那姓白的小婊子给我溜掉,我要亲手宰了她,
我说过我要亲手宰了她,谁也不准来帮衬,把人给我打回来啊,你们……”
月牙铲倒扫于地,费云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柔的搁在易尔宽的肩上,他沙哑的道:“别
叫了,尔宽,你静下来,静下来听我说--”
骤地抖了抖,易尔宽手上残存的两截棍身“哗啦”落地,他深深吸了口气,形色极快的
变得恁般平静又怆然:“我知道,头儿,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小箭上喂有剧毒,而且
中箭的所在又是血脉流循最快的心脏及聚气集精的丹田两处,这都是要害……头儿,我一挨
上了这两下就心里有数了……”
费云哽着声道:
“这就是你不听我喝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