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曲婉儿的双眸突然一寒,道:
“不,谁要你多事……”
飞龙公子董良冷笑道:
“我不容许任何人给你委屈,更不要你为了这种男人难过,婉妹,雪花已探听出消息了,姓铁的已派人去林善和范老六家,他要毁了这两家,雪花棋高一着,已将这两个人送到落星堡,并请了玄天观三叶老道,在落星堡等着姓铁的上钩……”
曲婉儿的心神直颤,落星堡已是个难缠的地方,再来了个三叶老道,铁无情纵然是三头六臂,只怕也讨不到便宜,况且,师兄飞龙公子更非易与……
她冷冷地道:
“你准备插上一手……”
飞龙公子董良大笑道:
“那当然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姓铁的大名,师妹,我要当着你的面宰了姓铁的,让你瞧瞧,师兄这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
说着突然仰天大笑,那种得意的神情和笑声,竟然使曲婉儿觉得呕心,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要对铁无情下手,顿时反感起来,尤其是飞龙公子董良那种神色,更人厌恶不已。
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你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说完话,人已黄衫飘飘,真往外行,飞龙公子董良虽然紧随在她身后喊她,她根本不予理会……
曹家屯有百来户人家,在这里是周围数十个乡镇的总市集,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会,于是,曹家屯便成了这里最热闹的地方,虽然只有百来户人家,各行各业却都集中在这里,西来顺的包子,东兴楼的烤鸭,和兴堂的绸缎,老山羊的刀剪……在这里应有尽有,连赌馆,妓院,一应俱全,过路的江湖客只要走到这边来的,无不借机来这里走一趟,不是进场子玩两把,就是逛逛窑子……
曹家屯那条唯一的大街早巳是游客如云,人来人往的在那里逛着,东兴楼鸭庄的楼上,此刻,坐了三个汉子,铁无情在喝酒,锥子和蝎子依着楼头的窗子而坐,他们似乎没有心思吃喝,眼光一直落在街心上,注意着街上每一个行人……
晌午,街头上突然出现一个银袍的汉子,在两个汉子的陪伴下,自街头往这边逛来,锥子点头道:
“楚霸……”
落星堡二当家的楚霸在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落星堡离曹家屯只不过三里多路,楚霸闲来无事,总是到曹家屯逛逛,曹家屯鲜有不识楚爷的……
果然,楚霸也是朝东兴楼来的,只一会,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楚霸在铁无情隔桌坐了下来,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的余影掠过铁无情的脸上似乎是怔了怔,锥子站起来,拱手,道:
“楚爷,可识得小弟……”
楚霸一震,啊了一声道:
“锥子,久违了……”
说着站起来,移了过来,锥子是何许人,楚霸心里雪亮,他先看了蝎子一眼,立刻又呵呵地道:
“甭说,容我猜一猜,这位是蝎子,那位一定是铁兄弟了,江湖上不认识三位的只怕不多……”
招子果然透亮,只要那么一眼,很快就认出了谁是谁,仅这份眼力,就够让人瞧的了。
铁无情拱手道:
“楚兄,请坐——”。
楚霸是个豪爽而干脆的人,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挥挥手,让他那两个跟班的先到楼头下去坐,这人就是那么上路,在这种情形下会见了铁无情,他知道这决不是巧合,而一定是他们早摸准了自己的行踪,有意在这里相候,让自己手下留在身边,有许多话中只怕不容易出口——
楚霸看了铁无情一眼道:
“铁朋友,如果楚霸料得不错,三位是有意在这里等小弟,咱们都是道上的兄弟,说话不必拐弯抹角,我明白,三位一定是为了范老六和林善来的……”
大拇指一竖,连铁无情都佩服这位爽直的汉子,既是道友,挑明了说,这才是江湖汉子,铁无情微笑道:
“楚兄真是快人快语,果然是条汉子,不错,兄弟这次来确实是为了他们两个来的,我们知道他们进了落星堡,无非是想借落星堡的大名,寻求生存,当然,以落星堡在江湖上的地位,足有能力保护他俩,不过,我怕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无非是向楚爷打个招呼……”
楚霸心里一凉,只觉那股血往上冲,凭铁鹰兄弟的大名,人家居然这么推崇自己,那是瞧得起自己,瞧得起落星堡,虽然大家是初次谋面,仅这份礼数,够让人感动了,楚霸连忙道:
“谢谢铁兄弟瞧得起小弟,范老六和林善跟本堡并没有多厚的交情,只是落星堡的当家的翻天手侯老爷碍于雪花和尚的面子,才出口应诺……”
锥子叹气道:
“侯老爷子交上雪花这个人,只怕日后会为落星堡带来无穷尽的麻烦,楚爷咱们是一见如故,可说是肝胆相照,铁当家的不想与贵堡成了敌人,所以今日专程向楚爷打个招呼,望楚爷能进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