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忆柔轻轻摇头,又轻轻点头,细声道:“娘,他……他很怪,而且,又很野,只是,不知为了什么,女儿总是忘不了他,不管是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女儿与他相处仅只一天,却好象已经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一样……”
中年妇人放下手中女红,缓缓的道:“这就是缘份了,柔儿,自从我们母女迁居五台山以来,不但山上五台派的年轻弟子曾有多人前来求亲,甚至山下方圆百余的名门大户也都有到家里做媒的,你却总是不依不允,娘知道你不愿意,也不勉强你,这个人,大约很不差,柔儿,娘希望能在活着的一天,看到你的终身有靠!”
梦忆柔睁大了眼睛,惊慌的道:“娘,你为何老说这些?娘能活一百、一千岁,永远不会离开柔儿,娘,如果没有你,柔儿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更到哪里去谈终生有靠?”
中年妇人慈祥的笑了,伸手抚摸着梦忆柔的秀发,道:“别伯,娘又何尝舍得下你,乖女,告诉娘,那孩子的名字?”
梦忆柔羞怯的将面孔埋人母亲的怀里,低低的,轻轻的道:“他……他叫……叫……”
一条人影在窗口一闪,室内的灯光被他移动时所带起的风拂得一暗,待灯火复明,来人已像一尊魔像般挺立室内,冷森的道:“最好,他不叫寒山重!”
梦忆柔看清楚来人,不由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吶吶的道:“你……你……寒大侠……你什么时候来的?”
寒山重毫无表情的遏前一步,生硬的道:“在下来时即来,去时即去,何须待时误辰?”
他说到这里,目光已移到那中年妇人脸上,发这位美丽而慈祥的女人,正平静的望着他,没有一丝惊慌恐惧之色。
瞧了一会,寒山重哼了一声,自背后抽出与皮盾交叉的戟斧,斧刃在灯光下闪着慑人的光芒,他深沉的道:“不论你是谁,夫人,寒山重今夜需取你项上首级一用!”
梦忆柔像是被巨雷击顶,呆震了一下,随即面色惨白的挡到她母亲身前,抖索而愤怒的道:“你……寒山重……你……你在说什么?”
寒山重冷然一笑,道:“很简单,只是要借令堂首级一用。”
梦忆柔颤抖着,痉挛着,肝肠寸断,她几乎受不了这突来的变化与打击,泪珠儿簌簌顺腮淌落。
她的母亲轻轻的将她搂向一边,安详的望着寒山重,平静的道:“年轻人,我不问你为什么要如此,但我知道你必有原因,来吧,我等着你下手,只是,求你别伤了我的女儿,她还小,人生的旅途正长……”
寒山重冷酷得像煞地狱里的追魂使者,他平板的执斧上前,冷然道:“夫人,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