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渡心指 柳残阳 1736 字 2022-09-21

那人黝黑的脸膛上是一片冷漠,他道:“进去!”

艰涩的吞了口唾液,谢沧州呐呐的道:“朋友……呃,可是有人指使你前来对付我的?没关系,我付你双倍价钱,只要你抬抬手,放我一马……”顶在他肚皮上的匕首突的向里挺了一点,谢沧州全身一僵,张开大口就待呼叫,但是,当他的目光在一刹间与对方相触,却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紫疤客的眼神是森冷的,漠然的,也是寡情的,谢沧州亦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他知道这一类的人,几乎全是铁铸的心肝;他如果想呼叫,这人会毫不迟疑的将手中匕首送进他的肚皮,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目光恐惧的望向自家肚腹,那里,也已有一丝血迹渗出,谢沧州抖索着,有些晕眩的呻吟:“老天,你刺伤我啦!弊习倘松驳牡溃骸拔也辉偎迪乱槐榱耍憬ッ矗俊?

痉挛了一下,谢沧州不敢不依,他畏缩着,脚步踉跄的向暗巷中行去,后面紫疤人亦步亦趋。

进了巷子才几步远,谢沧州已发现一条人影有如鬼魅般持立眼前。

那人的身材是适度的,稍稍显得有点瘦削,他有一双浓密而斜飞入鬓的眉毛——像两把倒挑的刀!挺拔的鼻梁,一张略嫌绢薄的嘴唇,因为紧抿着而形成一个下垂的弧度,最令人震慑的是他那一双眼睛,乌黑深沉,冷酷锐利,像两潭幽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

除了这些能以形容的以外,那双眸子里,更似含蕴着一种隐隐的,无可言喻的落寞意味与孤独韵息;他的肤色是微黑的——那是习惯于长久奔劳的生活所留下的痕迹,加上他唇角的纹沟,眉梢的细褶。

这些,便汇合成了这人给予任何见到他的对方一个印象:倔强、孤做、坚毅,却又有着无比的智慧!

他一袭黑色紧身衣,外披黑色绸制大蹩——然如今的季节是不适于再披大憋的;一柄黑骨把手,黑色皮鞘的细长利剑便那么紧紧的握在他左手上,现在,他正用那双深沉的眼睛淡淡地打量着对面的人——谢沧州。

谢沧州方觉全身冰冷,心往下沉,他后面,那紫疤大汉已恭谨至极的向那黑衣人禀报:“关大哥,这家伙就是那姓谢的。”

惶悚着,谢沧州也已明白了一点什么,他惊怯的道:“看样子,二位全是武林中的好汉了?呃,在下谢沧州,说起来与这道上同源也多少有点瓜葛,在下的表叔陶柱是‘安城’武馆的总教头,人称‘滚陀金叉’,在下的内兄是‘玄真会’派驻本地的大头领,有名的‘矮脚狼’韩光仁,这两人大约二位也该有个耳闻吧?其实在下……”黑衣人带着些烦倦意味的皱皱眉,他的语声是幽冷的,就像冻得过硬的冰,还有那么几分铁铮铮的刚烈:“你所提的这两个人,谢沧州,并帮助不了你什么,也并不是说你有了个当总教头的表叔与做大头领的内兄便可以任意奸杀人家的妻子!”

斗然问,这谢沧州脸色大变,冷汗滚滚,他窒息般叫道:“什么?你你你……你说什么?”

黑衣人淡淡的道:“在离这里不远的‘丰村’里,有一家姓李的农户,只得老两口子与小两口子,本来生活得满惬意,但有一大,大约是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你趁着李家两个男人到邻村做客的空隙,便摸进人家屋里强奸了那个小女人,为了怕她泄出真像,又杀了那小女人灭口……”谢沧州全身颤抖,牙齿互磕,却卷着舌头呻吟:“胡……说……胡说……皇天的冤枉……这是皇大的……冤枉啊!

黑衣人漠然道:“就在你扼杀了那可怜的小女人,正待翻窗逃走的当儿,却被她婆婆看见了你的形迹,她认出是你,也拣到了一条染有秽物的里裤,上面绣着你一个单名‘州’字,但你却跑掉了。”

谢沧州面容扭曲着,急喘着道:“李家这窝子混蛋冤枉我,诬赖我,还告到官里,但你可以去查,衙门开堂审案三次,却判了我无罪……”黑衣人厌恶的道:“这是一种小把戏,谢沧州,衙门上下全叫你们给打通了,你是本地周围百里的第一财主,更有个地头蛇的内兄,有钱有势,这场官司哪有不赢之理?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