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心头是何等的怨恨,但左煌表面上却丝毫不敢现露出来,他唯唯诺诺,只好忍着委屈与身上的痛苦,在李发的协助下同吕安吃力的上了马鞍。
回头看了看地下躺着的四个“大鹰派”年青人,李发也不由心里叹息,他谨慎又低沉的道:“大哥,这几个人放在这里没有关系?”
关孤生硬的道:“过了半个时辰,他们的受制穴道将会自然解开——”瞪了马鞍上挤坐的左煌与吕安一眼——他两人如今的模样活像一对龟孙——关孤凛然道:“其实,躺在这里永远不需再醒过来的原该是你们这两个蠢材才是,你们的马匹呢?”
左煌激灵灵的一颤,结结巴巴的道:“回……回关大……大哥……小的们……们的马马匹……在……在前面小祥集……的一家客栈……栈里。”
关孤幽冷的道:“到了小祥集,李发,给他们找回原来的坐骑,路还长,该步行的不是你,应该是他们!”
李发躬身道:“是;大哥。”
于是,关孤不再多说,转过马头,缓缓离去,李发则牵着驮有两人的坐骑,快步在后跟上。
濮县靠东约十五里地,有一座险峻又雄伟的山岭,岭峰宛如二柄巨剑指天,陡峭极了,也怪异极了,像是峰仞割破了云幕,就那么巍然稳立在那里,傲然向大地俯瞰着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威猛慑人的形势。
当人们迎着这座山岭走去,它那模样就仿佛要扑压下来伤入吞噬般的狰狞;山上山下,全生着密密的枫树,如果时当秋凉,可以想见那一片如火的红叶,如泪的红叶,以及如血似的红叶了……这是“丹枫山”,从这里过去不用十里路,便进入“豫”境了。
渡心指--第十一章软、硬、笑里刀
第十一章软、硬、笑里刀
丹枫山下,有一条清莹的流溪绕过向东,而流溪与山麓中间这块平坦的地面上,便建立着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大楼阁,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森森院墙内,有七幢同样以黑色巨石造就的楼厦。
这栋七楼厦分别独立,中间却以长长的檐廊相连,甚至连那一条长长的檐廊也都是黑色的,黑色的琉璃瓦面,黑色光滑的雕漆衬木,黑色栏干,以及,黑色的地砖;七幢楼房的建筑位置形成一个大略的十字。
中间五幢纵排直下,左右各一,楼房的砌造异常坚固,厚实,而稳靠,没有讲究其格调的豪华幽雅,却全将心思投注于它的肃穆、恢宏,及冷酷上面了,但是,只要叫人一触眼,除了会感到这些建筑物的阴沉与严森意韵之外,更予人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和颤栗感,好像这已不仅仅单是一座庄院,还是一处屠场,一处牢狱,一处吃人的无底深洞,那黑黝黝的,冰凛凛的无底深洞!
院门是两块漆黑巨厚的包铁捕木制成,坚固无比,门前有七级黑石石阶,没有悬挂任何标记以显示这是何处,但是,只要在外面跑过几天的人,谁也望而却步,打着寒栗绕避——除非是怀着某种怨恨而来以求其有所发泄的人才例外,没有那一个胆敢正眼相视,更无人敢于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