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表面看上去又粗又憨的仁兄一个劲点头,连声道:“明白啦,九爷。”
胡起禄也没给关孤他们引见,待那大愣子离开之后,他立即催促大伙上道,五里路并不远,没有多久,他们业已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远离大路的斜偏山崖,呈灰黑色的崖面上长满了丛丛杂树,他们就在野草蔓生的荒地上转向山崖之后,嗯,那里果然有座破落的道观,破落的程度,就只剩下一个斑剥腐蚀的屋架子了,半片屋顶还算掩遮天光,里头到处是积尘蛛网,兽粪鸟巢,脏得可以,也凄凉得可以,连坛座上三清祖师的神位也不知到哪里去啦,真是好一片秃坍荒芜的景象!
胡起禄一言不发,领头走进后面,丰子俊在南宫豪与李发呛喝着驾车往里停放的这点空隙中,拉住关孤,悄声问:“关兄,你先别生气——这姓胡的可靠么?”
关孤,笑笑道:“为非作歹,坏蛋一个!”
丰子俊吃了一惊,愕然道:“这……这岂非自投罗网!”
关孤摇摇头道:“放心,胡起禄不错是老奸巨猾,狡诈百出,而且贪财好利,心狠手辣,但是,他生平却只有一个长处——不出卖朋友!”
“哦”了一声,丰子俊道:“他,是这样么?”
关孤低声道:“我对这家伙相当了解,错不了的!”
点点头,丰子俊不再说什么,等他和关孤随后进去,胡起禄早已盘膝坐在灰尘满积的正殿地下了,蓬车就停在一边。
龇牙一笑,胡起禄拍拍侧旁的位置,道:“形势所迫,只好择在此外晤谈,不成敬意,大家也就凑合凑合吧!”
关孤正要坐下,倚在蓬车尾部的江尔宁顺手把一个枕头丢在关孤脚前,她迎着关孤投来的目光抿唇一笑:“地下太脏,关孤,有些人习惯了,但你却别砧污了衣裳,得垫点什么。”
默不作声,关孤捡起枕头拍了拍又掷回去,然后,他就那么站着没坐下。
江尔宁狠狠将枕头丢在一边,嘟着小嘴道:“看你,又不给人家面子!”
关孤摇摇头道:“大家席地而坐,我怎好垫东西?而且,你枕的枕头我岂可用来坐着?何况我腿上有伤,也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