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来端详着丰子俊,胡起禄的目光上下溜转,然后他又开始绕着丰子俊身躯四周兜起圈子来,一边不停的打量,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丰子俊有些迷惑的道:“你想干什么,胡老哥?”
站住脚,胡起禄手捻八字胡,点头道:“差不离,差不离。”
丰子俊道:“什么差不离?”
胡起禄笑道:“给你一装扮呢,你就包管像个半老徐娘了,便不能说国色天香吧,至少也能落个风韵犹存……”顿时涨红了脸,丰子俊尴尬的道:“别又在这里打浑了!”
伸手拉丰子俊坐到烛光圈里,胡起禄也面对着坐下,他搓搓手,一边将他的灰布袱摊开,边道:“你坐好,别乱动弹,这就轮到你了,给你装扮妥当以后,跟着就是南宫老兄与李发老弟,我在给你易容化装之际,或者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因为一则你不习惯这样拘束,二则我用的药物全是特制的,很不易褪脱,皮肤上所受的刺激也就稍重一点,但没有关系,忍耐一下,过阵子就逐渐习惯了。”
丰子俊忐忑的道:“你打算搞什么鬼呢,在我身上?”
胡起禄一本正经的道:“丰兄,这不叫‘搞鬼’,这门‘易容’之术是一种极其高深的学问,有其古老历史渊源与传统的尊严,你该尊敬这门特异的技巧,它是集智慧,各种药物的运用常识以灵巧的手法所共同融合的结晶,它是崇高又超脱的,你必须一心虔诚的来重视它,信任它,嗯?”
丰子俊失笑道:“当然当然,胡老哥,只要你别把我弄得太不像样就行了……”胡起禄严肃的道:“扮舍像啥,怎会不像样?”
丰子俊疑惑的道:“你准备如何替我装扮呢?”
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胡起禄道:“我已告诉过你,这是一门特异的技巧,给你解释你也不容易很快就透彻明了——我向你简单的说明一下就行——首先,你的面孔,脖颈,双手等必须展露在外之处,要加以适当的处理使其变得较为白皙细嫩,固然你的肌肤比一般男人要细致一些,但却仍比不上妇女那种天生的柔嫩,而要它转变为柔细,我有一种独门的冷霜,敷底之后再扑以一种精制的白粉,就可以令你的肌肤暂时看上去白嫩细致了,这种功用可维特三天,以后它会自行脱褪,第二步,你的眉太粗太浓,要修剪后用我的‘炭笔’描细,你的胡茬要再三刮净,再敷以霜底纷面,耳朵钻环孔,挂耳环,头发要往后梳拢扎髻,再就是换衣裳,当然要换女人的素色衣裳,尚得束腰加臀,这些玩意我全带来了,之后,便以‘闭喉法’使你变音,对了,你的衣领要加高,记得必须掩往喉结,至于姿态,举止方面,则全靠自己的揣摸了!”
丰子俊满头大汗的道:“这——这叫我如何揣摸法!”
一瞪眼,胡起禄道:“没吃过羊肉,莫非也没见过丰在满山跑、女人的动作又不是难得一睹或难以学习的,多用点心思,简单得很——我再提醒你,注意你的喉结。别为这点子纰漏露了马脚,尽量低头垂眉,装作悲痛不胜又心酸情怅的模样就行了,这也正适合你这中年‘寡妇脚’的身份!”
叹了口气,丰子俊呐呐的道:“我总是尽力而为也就是“嗯”了一声,胡起禄不再说什么,他将包袱中的瓶瓶罐罐,又是刷子又是摄钳,又是剃刀又是束带等物一样一样取了出来,第一个动作,他搓热双手,开始替丰子俊在面部按摩起来……李发在一边看了一会,然后又悄悄转到殿前,他才一走过去,南宫豪也急步走了过来,他两人全朝着关孤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