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捻胡子,田寿长道:“眼前还没有这等迹象,但往后却谁也不敢断言,我之所以如此问你的原因,是想设法和他们联系上感情,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在将来的争霸局势上便会大有裨益,至不济,也可以稳住他们,免得他们与我方做对!”
卫浪云低沉的道:“难道说,二叔,‘铁血会’竟有这等举足轻重的力量?”
田寿长笑道:“他们虽说颇有斤两,却也还没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但是,他们如若倒向哪一边,则无可置疑的将使那一边平添本钱,声势大增,而在今天的局面来说,是谁也不希望任何一方得到他们的助力的——除了自己得到!”
想了想,卫浪云道:“那么,二叔,你老判断其他三方面的对头可也会注意到这件事?”
哼了哼,田寿长道:“除非他们是白痴才会想不到!”
他有些烦躁的搓搓手,又道:“现今武林大势已经分明,派系渊源各有所承,‘勿回岛’、‘六顺楼’、‘皇鼎堡’、‘紫凌宫’四雄峙立,而该帮着哪—边的其他门派也笃定要帮哪一边,该置身事外的同道们也保管会置身事外,我们全可以预测清楚,怕就怕有些态度暖昧不明的江湖朋友,搞不明白他们意向何在,如果这些情况不事先搞好,到时候出了意外才真叫措手不及呢……”卫浪云谨慎的道:“二叔,我们所知道的情形不是明摆着的么?武林中的七个名门大派早已声明不帮助任何一方参与此事了,其他帮会教坛等江湖同道也大多愿置身事外,甚至有的还隐约表示过,谁成了盟主他们便听谁的,他们却不想在过程中帮助谁走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一”冷冷一笑,田寿长道:“一干缩头缩尾的东西,这些人全是批无用的废物,他们生怕所支持的派别到时若落了选,失了风会跟着担上祸源!”
笑笑,卫浪云道:“人情之常罢了,二叔。”
接着,他续道:“如今据我们所知,一定会帮着‘六顺楼’举事的是‘流马队’与‘三羊山’的‘四瞳叟’鲍子言两拔。和‘皇鼎堡’—个鼻孔出气的则是‘灰衣会’他们那一批。支持‘紫凌宫’的是‘飞鹊门’及‘龙派’的人物。此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牵连了,而我们对自己这边却更加有数,赫连雄赫连大哥与‘蝎子’组织的儿郎们便卖了命也是帮着我们的,‘花子帮’的朋友们相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田寿长缓缓的道:“你说得大致都对,但问题是如今仍有几个强有力的帮会动向我们尚不知道,——此外那些个实力泛泛的同道们可以不去理会,他们难以发生作用,这几个强大的帮会意向如何,我们便却须切实注视,而尤以‘铁血会’的背向为最重要……”笑笑,卫浪云有些不服的道:“二叔,‘铁血会’这么‘俏’呀?”
皱皱眉,田寿长道:“大势如此,我们无法多增帮手,至少,也不愿再结仇敌,尤其是像‘铁血会’这种颇有力量的敌人!”
他拗了拗十指关节,在一阵低脆的“咯崩”声响里又道:“我这些日来,正设法和‘铁血会’方面找找关系建立情感,只是如今尚没有眉目,浪云,你留心这桩事,至少也记得别与他们发生误会,免得将来的大举陡增阻碍!”
耸耸肩,卫浪云道:“晓得了,二叔。”
伸了个懒腰,田寿长吁着气道:“这段时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可怕沉静,谁都在加紧准备,跃跃欲试了……唉,江湖道碍…”卫浪云笑道:“时势造英雄,二叔。”
“嗤”了一声,田寿长道:“我都老掉牙了,还争什么英雄!若不是为了造就你,早就找个深山古庙住起来啦!”
想说什么,又临时改了口,卫浪云淡淡的道:“二叔,其实若非欲罢不能,我……我对眼前的情状已经很满足了。”
以眼—瞪,田寿长怒道:“没出息的东西,你两个老叔卖了这等力气托你上高枝,你,你就心甘情愿朝地洞里钻?”
低下头,卫浪云忙道:“二叔息怒,侄儿的意思只是恐怕这太使二位叔叔费神添忧了!”
“嗯”了一声,田寿长稍稍缓和下来的道:“这还像话:你也不想想,哪个做老的不‘望子成龙’?咱们不干就不干,要干,就得向着那最高的目标,咱们吃的江湖饭,在刀尖上混日子,既已踏进了这个是非圈,不弄他个盟主的首魁大位坐坐,岂不等于白忙活了终生?况且,你便不想坐那位子,别人也饶不过你,除非自己先用把刀子在脖颈上狠勒那么一家伙,伸腿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