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含有深意的望了望方若丽,而方若丽粉脸骤热,羞得将颈儿低垂,两只纤巧的小手互拧着,竟一时没有个置放处,于是,顾乞呵呵笑了,笑得连君不悔都窘态毕露,尴尬到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天空阴郁,云层灰暗,凄冷的北风阵阵拂卷着,使人的心头上也似压着一块铅,沉甸甸的,说有多窒闷,就有多窒闷。
荒寒的驿道上景致更是一片索落,但见枯树残枝,漠野涧溪,远山近岭便笼罩在飘忽迷漫的烟瞩蒙蒙中了,偶而一只孤伶伶的鸟儿飞过。声声哀鸣益觉情怀凄清。
方若丽陪同君不悔慢慢的朝前走,君不侮手里牵着缰绳,跟在他身后的,是另一匹黄膘骏马——方梦龙送的,侧脸瞧着君不悔,方若丽的容颜幽怨:“君大哥,你真不要我跟你一齐去?”
君不悔艰涩的笑着:“我已向你解释过多次了,小丽,这次去办的事,比已住任何上次都要来得凶险,我怎能引你身涉危境?”
方若丽有些赌气的道:“你就是这么小看我,以为我是个女人,本领不足,胆量又小,跟着你会给你凭添累赘,能把我搁着就搁着,君大哥,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君不悔忙道:“我哪敢这么想?小丽,江湖恩怨,一向波谲诡变,难以把握,况且刀枪无限,碰上哪里掉哪里,岂是玩笑得的?你安安静静的在家中等我回来才是上策,跟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但我终生负咎,对伯父又如何交待?好小丽,你从来都是体谅人的,这一遭,务必也体谅体谅我,别再叫我增加精神上的负累……”
哼了哼,方若丽道:“动粗的我或许不行,可是你忘了我还有个好头脑,能帮着你出点子、设计巧,咱们俩一文生武,既可斗智,又可比力,搭配起来便天衣无缝,所向披靡,有这么一个好帮手,你却放着不用,偏偏自己独个儿去闷着头瞎撞,这不叫愣叫什么?”
换了一只手去攒缰绳,君不悔深深呼吸几次,才垂着目光道:“主要的是,这趟要办的事用不着斗智,也没有什么需要出点子,设计巧的地方,堵上了,把话撂清,跟着动手结帐就行,三下五除二,简单利落,你的大才巧智,只怕派不上用场……”
方若丽悻悻的道:“说来说去,你总不让我跟着就是了,如果换成管瑶仙,看你还有辙没辙?”
提起管瑶仙,尤其是从方若丽口中提起管瑶仙,君不悔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受,什么样的滋味全混杂其中,但无可免的是那一份尴尬,那一份歉疚,那一份做不下的抉择——对管瑶仙或是对方若丽,他实在不知道将来如何收场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