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方若丽奔前几步,委屈的低叫:“爹!”
方梦龙也面色阴黯的道:“为父与你顾大叔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遇上他这么执拗,差一点便坏了我们半辈子的情份,唉,真是作孽!”
方若丽又微显激动的道:“爹,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大叔简直六亲不认了,他若有道理还说得过去,无理逞强,如何叫人心服口服?”
方梦龙感叹的道:“那沙家与他渊源亦深,出了这种事,他自该有所承担,一死两口人,又是为他掠阵而去,小丽,却怎生让你顾大叔敷衍得过去?”
眼圈儿一红,方若丽道:“难道叫君大哥抵命就算对得起那个死人了?”
方梦龙沉重的道:“江湖上的报复方式,原就是极为单纯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道上人物,有几个脱得出这种传统臼巢?”
方若丽不服的道:“也得看什么情况下杀的人,自卫自保或是以暴制暴又有什么不对?而且,爹:怎么你就看得开,看得透?”
低唱一声,方梦龙道:“傻丫头,君不悔和我们之间,乃是直接的承与受,感触自就不同,在你顾大叔而言,便又隔了一层啦……”
方着丽恨声道:“顾大叔一向算是知情明理,想不到今天竟粗横到这个地步,爹,你老人家一定要同他把话说清楚,争一个是非出来!”
方梦龙的视线投注在君不悔身上,涩涩一笑:“小友,那‘无影四狐’闯的漏子,可是劫镖?”
君不悔忙道:“是劫镖,却未料‘飞云镖局’早已防备在先,镖分二路,总镖头押的一路是实镖,管二小姐押的一路是虚镖,他们摸岔了边,截住管二小姐的这一路,结果抢到的只是一车石块,这四条邪狐气愤不过,才强掳了管二小姐,当天晚上,那四狐之首狄清的胞弟狄元竟要强暴管二小姐,真正死不要脸……”
方梦龙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无来由的脸孔一热,君不悔尴尬的道:“回伯父的话,缘是我也恰在管二小姐押护的那趟镖队里,所以经过情形才这般清楚……”
方若丽盯着君不悔,似乎有些迷惑:“君大哥,听你的口气,不像是与‘飞云镖局’别具情份,倒是他们镖局里当差的模样?”
君不悔点头道:“我是在‘飞云镖局’干活,要不,跟着镖队走做什么?”
方梦龙又问道:“小友,你在那家镖局子担任什么差事?镖师?”
君不悔讪讪的道:“不!不是镖师,是车把式,推车的车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