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蹿起的理智尚未泯灭,邵真缓缓踱开了两步,这使自己在感觉上是一段“安全距离”,他浮着苦笑,那般无可奈何似的道:“毓,别悲戚,哦,你已是够苦的了……”
仰起沾着泪痕的脸庞,明毓秀以无比坚定的眼光望着他,道:“真,我只是想奉献给你,无条件的,不管日后你是否有勇气冲破那道枷锁,我不在乎名份上的称呼,你知道我只要有你就满足了……”
泪脸泛起了深切的恳求和祈望,明毓秀微颤的语音,含着哀乞:
“我真的不在乎,真,这样你便不会违逆了令堂,不是么?”
心灵在颤栗着,邵真几乎要忍不住那本是已饱受刺激的泪线崩溃,强忍住鼻尖的酸意,他猛烈的摇着头,低哑道:“不,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绝对的不公平!”
他想掉头就走,他真要受不住,但这决不是一走便可以了决的,决不是!
暗地里咬了牙,邵真像是面对着一排险恶的波浪,用力的挺了下胸膛,道:“毓,当我到‘百艳帮’去找你之时,我已下定决心去冲破那道横在我俩面前的障碍!”
说着,他冲向前去,一把将明毓秀搂入怀里,他看来已是克制不住了——他的眼角已漾起微微的泪光。
内疚的闭下眼,他哺道:“毓,你一定要相信我。”喜极而泣,明毓秀仰脸道:“真,我相信你。但,不管怎样,即使你那道障碍永远屹立存在,我亦永远无憾,我要的是你,不是那虚无的‘名份’。”
显然,这是令人很疑惑奇怪的,不是么,枷锁,障碍,那又是什么呢?
紧紧的,但也是静静的,他俩拥抱了一会,彼此似乎都已平静下来,两人坐回桌席,但邵真却把酒拿开了,他认为此时此地,酒,总是有些“挑逗性”的,在某方面言。
用匙子拨动汤,邵真忽想起什么似的蹩了下眉头,道:“毓,我在洗澡的时候,你说小苑嫁给禹子明作妾,是为了我,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明毓秀动了下微显得浮肿的眸子,轻声道:“我认为小苑既然爱你,而她虽然口里说不是为你才嫁给禹子明,但我却不这么想……我,我也说不出一个真确的理由,或许我也是个女人,可能比较了解她的意思吧。”
笑笑,邵真喝了口汤,道:“你这凭空猜测,我怎能相信?”
想了想,邵真似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哺哺自道:“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却有几分怀疑,小苑她那神情……”
歪首沉思了良久,邵真忽又说道:“毓,不管小苑是否为我牺牲,如果不是那当然很好,万一的话,我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歉疚一辈子?我看,还是把钱还给她算了。”
不以为然的摇了下头,明毓秀道:“这我可就不大同意你的说法了。”
微怔,邵真道:“说来听听。”
明毓秀道:“这不挺简单的吗?就算你现在把钱送还给她,你还是向她借了钱呀。”
邵真道:“话这样说没错,不过把钱早早还她,我总觉得比较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