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印星君”潘得寿上得坡顶,猛回头便伸手摸了一把面上溅的敌人鲜血,清癯的脸上泛红,沉声对山坡下面哀叫的戈超生,道:“戈超生,你这次率人侵入辽北,目的何在?”
树林中哭声立止,一片鸦雀无声,戈超生的双臂分开,面向坡上,哑着声音,道:“潘二当家的,你真的想知道吗?”
潘得寿大刺刺的走前一步,道:“不错,希望你实活实说!”
“哭王”戈超生以袖抹厂一下脸盘,对于附近地上的死伤连多看一眼也没有,缓缓的道:“我大漠骷髅帮走入辽北地界,没有什么目的,只是顺天应人,消灭金家楼,如此而已!”
潘得寿仰天—声哈哈,道:“就凭你们?狗屁!”
“哭王”戈超生道:“两百里内,我们已开始围困金家楼,只待把金家楼几个头头摆平,一统辽北已是指日可待了,哈……”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如果只看他的面,真以为戈超牛在发疯——潘得寿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老皮,你们顺的是什么天?又应的是何人?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那副德性,也敢到辽北来撒野!”
不料戈超生一声大哭,状似拭泪的道:“金家楼黑道一霸,明吃暗抢三十年,辽北没人敢反抗,你们应该明白,所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金申二家已到了偃旗息鼓的时候,金步云一战而已,金少强又被姓展的杀手砍死,只有个金寡妇尚自苦撑局面,便金寡妇如今……”他未说下去,反倒是仰天一声尖嚎——潘得寿五人还要他说下去,这时戈超生突然不说,立刻追问道:“戈超生,你们把我们楼主怎么样了?”
戈超生尖而哑的号了三声,道:“快了,快死了!”
潘得寿心情一松,因为,至少楼主这时候尚还活在人世间,那么,就有希望找出楼主下落了!
他一念及此,便又沉声道:“戈超生,你说大漠骷髅帮入辽北是顺天应人,请问你们应的是什么人?”
戈超生嘿嘿一声怪叫,道:“应的是受过你们欺凌的武林豪杰,吃过你们亏的江湖好汉,姓潘的,你们应该知道当今道上有多少哥们希望看到金家楼的巨厦倾倒,更有多少人望眼欲穿的等着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
潘得寿双目凌厉的嘿嘿冷笑,道:“戈超生,如果潘大爷猜得不差,你说的这些人物大概就是前次伙同金家楼那批叛逆,他们在死伤累累,一些好处也未夺得之下逃之夭夭的那批混帐王八蛋了!”
戈超生双肩一横,吼道:“上次金家楼之事与这次不同,但却是打倒金家楼的延续,消灭你们这些凶顽的重演,在你们而言,似是尘埃落定,金家楼又将趋于兴旺,但我们却以为胜负未分,成败言之尚早,姓潘的,你应该体会出我的话意吧!”
潘得寿一声怪吼,道:“戈超生,你的话诚然不错,你们既然来了,而且也已开始暗中对我们下了毒手,当然尚无法判定胜负出来,不过日前你应该也在心中有个底儿——”他挥着手中一对斗大刀轮,又道:“看你们只在我牛刀小试之下倒了一地,难道你就不为这些为你效命之人加以安慰或掩埋?难道你对这些为骷髅帮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人物,不感到伤心或内疚?”
突然仰天一阵大哭,戈超生尖声吼道:“姓潘的,你难道是头猪?世人哪有不死的?而死对于一个人既是免不了的必经之途,他们之死不正是每个人应走之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