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不错,果然有几匹马栓在那儿,有马当然有人,那么这人又会是准?
展若尘上得土坡,只见有个破木板搭建的草棚子,三块大石头摆在草棚里,显然是坐人的,因为三块大石头表面十分光滑,光滑得闪闪发亮——现在,大石头上并未坐人,但在大石头附近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对展若尘而言,真是一个也不陌生——迎着正面站的是朱赤面的“七步追魂”黄渭,黄渭左侧正是她的女儿黄萱,右下卓立的竟是“皮肉刀子”杜全,至于站在杜全右边的人,倒是展若尘想都想不到的人物——长山三龙老三,“闹海龙”全尔明。
姓全的黑面大团脸,两边腮帮子的肥肉下坠,稀疏的几根胡茬子,大嘴巴这时候闭得紧——缓缓走进草棚前,展若尘而无表情的道:“各位,常言说得对,山不转路转,谁会想得到我们又在这荒凉的大漠遇上了!”
黄萱面色寒寒的道:“不是遇上,而是我们专程在等你,姓展的,你听清楚,是我们在这儿等你!”
展若尘冷淡的道:“邢大嫂,这次再找上展某,有什么指教?”
黄渭一声浩汉,缓缓闭起双目……
黄萱已尖声大骂起来:“展若尘,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厉鬼,疴血畜牲,你两手血腥,制造仇恨,拆人夫妻,可恶之极,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淡淡的,展若尘道:“邢大嫂,独影兄的伤只在胫骨上面,如果凋治得法,是不会成残的,你又何苦……”黄萱大吼,道:“你住嘴,谁是你邢大嫂?我便老实告诉你,邢独影不是我丈夫,你知道吗?”
展若尘冷冷的望了黄萱—眼,心头一紧,道:“怎会是假?邢兄不可能在展某面前信口升河,胡说八道,他明明说你们已是一家人了!”
黄萱面色铁青的道:“不错,有—段日子是的,如今就因为你这恶魔,又活活拆散了我夫妻,而且……”展若尘暗中一咬牙,道:“黄萱你为什么这样?当你的丈夫为你而找上仇家拚命之时,你怎么不在?如果当时你也在场,你便会知道邢兄为了你是如何的找我拚命!”他的双目冷芒直视的又道:“他虽然再一次败在我手下,但他一点不对你有所抱怨,虽然他十分清楚你在利用他,你并不爱他,但他还是为你而玩命,可是,他受了伤,是为你的—腔仇恨而受的伤,为什么你不在他身边?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正需要你去安慰吗?黄萱啊黄萱,你被仇恨冲昏头了!”
黄萱忿怒的戟指展若尘,道:“你知道个屁,长春山附近你再挫那独影之后,他便拄杖西去,后来他一直走上北塔峰巅,直待他坐在观目峰的那块大名上狂叫数十声:‘江湖上既有我邢独影,为何还有个展若尘?上天要捉弄我邢独影,老子偏不信邪,哈……’邢独影在大笑数声之后,他便以他的‘镌命环’自刎于观日峰上了!”
说完,黄萱还真的挤出—滴泪水——
展若尘心中那份惊愣,便从他的面上肌肉抽动不已里看得出来,独咽一口气,沉重的道:“他不该死的,那日我曾劝阻过一次,他也曾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如此了结?不值得呀!”
黄渭突然怒喝道:“展若尘,你在放什么屁,什么叫不值得?什么叫值得?我女儿以黄花闺女之身嫁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杀手,虽有目的,还是付出一生的幸福的代价,全部送在邢独影手上,此情此景,你还说什么值不值得?有道是,英雄重义,儿女重情,别以为我女儿是有目的来利用邢独影,但如果邢独影能搏杀你这头顽豹,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就是江湖上最为幸福的一对武林夫妻,如今他败了,等于是—场赌博输了,为了一口咽不下的窝囊气,他选择可以死全义的途径,说穿了这—切还不是由你姓展的一手所造成?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邢独影如要苟延的活下去,他怎能而对我这人?更何况他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