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是高!你老一点不错,是真正的行家……”
查既白矜持的一笑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日常所用,久经体验,方才揣摸到的些许心得罢了,算不了什么……”
凑近了些,卓文山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门道:
“说真的,爷,我们这个镇,虽也不算小,到底识货的不多,身家丰厚的主儿更少,你老要的东西,全属上货极品,平素我们怎舍得摆出来糟蹋?不过呢,像这样的货色小店进得虽少,却也大多具备,只不知你老需要……”
打断了对方的话,查既白从容的道:
“我要铜钱大小的鲍鱼二十斤,‘南海翅’四十斤,‘夹织银丝缎’十匹,‘兰花油’五瓶。寇丹汁,五瓶,可是,‘兰花油’与‘蔻丹汁’必须要我说的那种上品,另外装盛的容器也要分做白玉及翠玉的两款,如果有珠宝镶嵌,就更巧妙,价钱我不计较,对了,设若贵宝号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或此地罕见的奇异物品,亦不妨拿出几样来让我拣,只要东西值得。钱我不在乎……”
这哪里是找亲戚叙契阔,简直就在打算替“鹤字南货”另开分号了嘛!卓文山一面心里算着价钱,合着利润,一边眉开眼笑的道:
“你老放心,在下尽力去找,约莫也短缺不了什么,就是装香料物的容器得耗点功夫,有的恐怕要临时配凑,你老另说的珍罕玩意,在下也会琢磨挑拣几样,呈给你老过目,其中或许有个一两件能使你者勉强中意……”
站起身来,查既白顺手将手中瓷碗递给卓文山,边道:
“我姓白,住在镇头‘鸿泰客栈’,这些东西你合计什么时候可以替我送过去?”
略一盘算,卓文山肯定的道:
“最迟明天傍黑就能交齐,白爷,你知道那些翠玉雕搂的容器较费时间,在下务必要搭配得令白爷你满意才好!只不知自爷是否能留到明晚的辰光?”
模样有些犹豫,查既白终于像是十分勉强的点头道:
“好吧,再过去也只怕遇不到似你们这般规模齐全的店铺了,本来我是打算明午启程的,不妨就再等一天!”
连连拱手,卓文山兴奋的道:
“多谢关照,白爷,多谢关照!你老放一千个心,在下必定把货色办得周全,好叫白爷不冤等这一天!”
查既白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随随便便往卓文山身旁的柜台一放,轻描淡写的道:
“这是一张两千两银子的庄票,算是订金,其他的等你把东西送来,再一齐算帐。”
卓文山忙道:
“不用不用,白爷你何需如此慎重?只消白爷你一句话,这桩生意还怕跑了?白爷,且请把票子带回,一切待送货之后再说——”
查既白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
“做生意有规矩,掌柜的,咱们谁也别破了格。”
一直把‘财神爷’送出了大门,卓文山才急匆匆的奔了回来,伸手拾起台面上的银票,一面快步朝里屋赶,他那满头大汗,不知是天气热出来的,还是心头乐得发燥。
两匹马拉着的一轮乌篷车,早就停妥在“鸿泰客栈”的大门侧,车上,却没有驭者。
黄昏的辰光了。
二楼的一间上房里,查既白已换回他往常的打扮,斑竹棍斜搁桌面,棍旁还有一只青布包袱,模样是随时准备开路的架势。
他点起灯来,然后把身子坐进那张大竹椅里,默默闭目养神。
没有过多久,门上轻轻响起几下叩击声,是惯常过来恃候的那个店小二的嗓调:
“客官,客官,镇上‘鹤字南货’的卓大掌柜前来拜见你老啦……”
查既白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