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芹生嘶哑的吼叫:
“你们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好,都是杀人凶手!”
查既白平静的道:
“我们不是,二少东,令兄才是杀人凶手,而且,更乃先好后杀!”
霍芹生咆哮道:
“那是他们有意诬陷他!完全是欲加之罪!”
查既白道:
“事实俱在,铁案如山,却由不得你偏袒强辩。再说,冯大人是个公正清廉的好官,他与你家素无怨隙,犯得着来诬陷令兄?”
脸色青紫,脖子上一条大筋也在鼓动,霍芹生激昂的叫道:
“我不和你讲这些歪理,我们只晓得结果是我哥哥死了,谁害死了他,谁就要承当一切责任,冯子安那赃官定下我哥哥的死罪,他就必须拿命来抵!”
查既白道:
“那么,被你兄长先好而后杀的那个可怜卖花少女,她的命又该如何算法?”
狂笑如曝,霍芹生口沫四喷:
“卖花的少女?一条恁般卑贱的性命即使殒灭,就有如死掉一只狗,一头猪,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影响,她岂能与我兄长的生死相提并论?霍艾生是霍家的大少爷,是‘血鹤八翼’的子弟,他的命不知超过那贱女人的命多少价值,尊卑之间如此悬殊,查既白,你说这该如何算法?”
查既白表情古怪的一笑道:
“要不是我现在的修养功夫到了这等火候,就凭你方才的一派胡言,二少东,你的满嘴尊牙便早飞溅四处了,其实扯这些闲话已毫无意义,因为令兄的尊贵生命是否能与那卑贱的卖花少女相提并论,早就有了答案,答案是那女人死了,令兄的脑袋亦早离了原位,这样的结果,已足够平息你我的争执啦。”
霍芹生深深吸了口气,他在尽力抑制自己:
“不错,我哥哥死了,但冯子安那狗官也绝对活不长!”
查既白不觉暗自皱眉,看来情形并不如他原先预料的那么单纯,“血鹤八翼”的目的非只是欲陷迫冯子安丢官而已,他们对冯子安积怨已深,似乎是势必去之而后快了!
就算把官印夺回去,往后又要怎么办呢?“血鹤八翼”本身的威胁固不消说,他们所能运用的力量,拉拢的关系更难估算,以冯子安一个文弱的书生官儿,又如何去加以防范?查既白本人总不能日以继夜,像魂不离窍一样的守着他呀!
忽然,霍芹生冷冷笑了:
“姓查的,大概你已多少体悟了些什么,你救不了那狗官,纵使你能一时一日袒护他,也无法终生不离其左右!”
一扬脸,他又放低了声音:
“要除去那狗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只要他一背身,一转脸,甚至刚从茅房出来,都可以在瞬间取他性命,而且,看起来一定像是意外,查既白,姓冯的狗官防不了,同样你也不胜其防!”
舔舔嘴唇,查既白道:
“所以?”
霍芹生道:
“所以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查既白忽道:
“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是打算要冯大人的命,为什么不早杀了他,偏偏耗费如许功夫,绕了这么大个弯?而到头来目的还是相同……”
霍芹生面孔上露出一抹阴诡狠毒的笑容——他像是突兀间深沉了不少:
“姓查的,我们没有那么傻,杀害一个朝廷命官——不论是以哪一种方式行事,其结果都会牵连极广,造成轩然大波,甚至使我们遭受损失,但如狙击一个丢失印信,因而获罪解籍的囚官,情形就会大不一样,我们要先弄掉他的纱帽,再取他老命!”
查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