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再累再乏,也不会睡到这种程度——鹿双樵呼吸急促起来,这只有一个解释:席雁不在屋里!
这个时刻,此等光景,她不在屋中,又会置身何处?
手握着冰冷的钢锯,鹿双樵的一颗心也变得同样的冰冷了,池僵立窗前,觉得全身虚软,四肢乏力,脑袋也变得恁般空茫起来。
土坡后查既白是耳听四面,目观八方,但是听来看去,非仅不曾发觉什么异状,就连鹿双樵那边也毫无动静,他有些迷惆的瞧了过去,这一瞧,才瞧见鹿双樵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呆之后,查既白不免心中有气,他偏着身子斜闪向前,一个旋转已到墙侧:
“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辰光,你们还在脉脉含情,玩那无声胜有声?快动手啊!一会发生变化,进行起来不会太顺当了……”
鹿双樵激灵灵的一颤,颓然垂首:
“查兄,完了,一切都完了,席雁不在房中!”
查既白愣了愣,立刻攀往窗口往内望,仔细看了好一阵,才讪油的道:
“果然房里没人,娘的,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鹿双樵吸着气,声音几乎像哭:
“一定是她父母把她移走了,查兄,这条线索一断,我又到哪里去找她?就算找得到,亦只怕时不我与,悔恨铸成了……”
查既白的眉心纠结起来,目定定的看着前面那间石屋里所透出的灯光,灯影还在,表示前屋里有人,他在想,席雁会不会在那里?若然,又在那里做什么?
鹿双樵形容悲痛的转过身去,木然低语:
“怎么办?查兄,我们该怎么办呢?”
猛一咬牙,查既白横下心来:
“去他娘的,我老查这一道是绝不空跑的,走,这里没人前屋有人,我们找姓席的两口子问话去!”
略微显得畏缩的退后一步,鹿双樵迟疑的道:
“这样做,查兄,合适么?”
查既白瞪着眼道: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又想要人家女儿,又不愿开罪丈人丈母娘,天下哪来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为了你们的百年合好,说不得只有拉下脸来玩硬的,我都不在乎,你还顾虑个鸟?你要想,眼前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最后的这句话,给了鹿双樵莫大的刺激与勇气,他抬起头来,双目在黑暗中闪亮:
“好,查兄,就这么办!”
查既白颧首道:
“这才硬气,此番不用担心得罪姓席的两口子,待有了那一天,你再回头赔补求恕不迟!”
于是,他们大步走向石屋正门,这一次他们决不掩掩藏藏,就好像孙太爷回衙一样,大大方方的来到门前。
粗重的木门是紧闭着的,门内传出隐隐的笑语,显示里面的人谈话正欢,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叫屋里的人高兴得睡不着觉?
鹿双樵的脸色泛白,神情也显得有些僵硬,平时的洒脱飘逸不知怎的全然不见了,他站到门前,竟透着那等的窘迫相,真有几分新女婿初见岳父母的意味,缺少的就是那份喜气罢了。
查既白在一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