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不是在下小看你,以你的功夫根本不是曹炼的对手,如果不是在下出面,你现在已经没有气了,何来指责在下的不是。”
秦平须微微一愣,瞪了敖子青一眼,恨恨的道:
“老夫不会就此罢手的!”
敖子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无可奈何的道:
“你帮在下解毒,他日如果有缘相逢,第一次我不会跟你动手,以后就难说了。”
秦平须阴沉沉的道:
“我们一定会再碰面的,咱们等着瞧吧!”
说完,转身就走,走得轻悄而虚渺,就像一阵轻风,不,就像一朵云彩,没有任何一点声响,根本就不像个人。
敖子青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自己已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经过如此一番折腾,他仿佛生死线上走一番,心中感触颇多,颇深。
他自然想起邵亦虹,但觉胸口一酸,热泪滚滚而下,心中如毒虫般咬噬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杀死,自己却不能报仇,这种矛盾的心理,使他如何释怀?如何心安?
记得那一天,亦虹偷偷从家里跑来找他,告知其父邵化易欲借机杀害他,亦虹要他从此别上邵府,免得她左右为难,他本欲带亦虹远走他乡,亦虹待父至孝,不肯伤其父的心而执意不肯,想不到从此天人两隔,他恨透了邵化易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但是,他不能杀邵化易,否则,亦虹在天之灵,也会责怪他,他气的是邵化易表面赞成他与亦虹交往,暗地里却另有居心,他如此利用自己的的亲生女儿,实在太过于无耻了,而亦虹也死得太冤了。
其实,把东西交给邵化易而能换得亦虹,他原是愿意的,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亦虹更值得他爱和珍惜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邵化易为人不正,如此一来,邵化易如虎添翼,只怕对将来武林大为不利,况且,邵化易从未正面提出要求,他不过从亦虹处隐隐知道邵化易的野心罢了。
他知道这本书关系整个江湖武林的秩序,非同小可,他也同时明白,这本书在他身上的一天,将会带给他永无止境的麻烦,但他身为武林人,当义不容辞。
敖子青深深的沉思了良久,他想他现在最重要的应该到芙蓉山,去祭拜亦虹的墓,他痛心自己未能保护自己的爱人,甚至未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吁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四肢,伸伸懒腰,自言自语道:
“人家说我的命大,看来一点不假,如果邵化易知道我中了‘银棠花’犹能不死,只怕会气得吐血,他害死亦虹,让我中毒,我会给他一点教训的。”
他骑来的马,还绑在附近,他走近去拍拍马头,倦怠的道:
“谢谢你,马兄,如果不是你,我还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也碰不到秦平须,你的功劳比他更大,我真该好好对你,对不?”
他将兵器放好,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辔,马儿已一声嘶呜,泼刺刺飞奔向前。
此时,日正当中,从昨夜至今,在碌碌的尘世之中,他失去了一位至爱的人,他险些送了性命,这一切仿佛早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世事变化无常,根本不是人们所可以揣测的,到底为什么目的,致使人们你争我夺呢?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那就是——“贪”。
想要到自己能力之外的西,或过份需求,都是因为“贪”,为了“贪”,很多人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来,邵化易害死自己的女儿即是一例。
烈阳散射着炙热的光芒,路上,尘土滚得老高,马儿放步疾奔,鞍上的敖子青精神奕奕,面色红中透白,神采飞扬。
当下转下了大路,这地方叫做陈家集,是在湖北蓝兴县之北,要到芙蓉山,尚要有四五天的路程,他心下有些茫然:
“为什么邵化易要把亦虹葬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无论如何亦虹总是他的女儿,人死难道他还恨她,故意把她送走,不愿再看到她的墓?”
他假想了很多理由,却找不出一条更为合理的,如果有机会碰到邵化易,他当问个明白,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心会毒到如此地步,为了得到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残害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