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儿女的心事,有时为人父者,亦不易查知,包姑娘业已长大成人,凡事都有她自己的看法,或许这些时候等她找到自己中意的郎君时,她自然心中不再挂念在下。”
包封沙颔首不语,仿佛在想另一件事,过了一会,始缓缓的道:
“这件事断无强迫之理,老夫对大侠一身所学,亦十分仰慕,如果能与你成为翁婿,那是一件最完满的事,但也想相求不得,小女只得自怨福薄了。”
敖子青平静的道:
“在下不才,蒙庄主父女如此看重,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在下衷心祝福包姑娘,以她的才学品貌,天下俊豪多矣!”
包封沙温和的道:
“好,此事咱们就别再提起了,敖大侠,各位当家,老夫请各位光临本山庄,除了欢迎大家到洪家集外,另有一事相商。”
敖子青心头又是一跳,不知道对方要与他们相商何事,文风采在身后动了他一下,暗示镇定,旁坐的裘禾邦则静静的倾耳聆听着!
包封沙想了一下,好似在准备着如何措词,片刻后,他低沉的道:
“老夫知道敖大侠与邵化易之女邵亦虹情谊深厚,听小女说,邵小姐已香消玉殒,死于非命,不知此事可真?”
敖子青的心像被人捶了一下,猛地沉了一下,但是,他表面上却极为自然的道:
“是,邵姑娘已去世多日,不知庄主提起她所为何事?”
包封沙停顿了一下,温和的道:
“老夫知道,你之所以不愿与小女匹配,是因邵姑娘的原因,可见大侠对她的一番情意,只是老夫又听说她的尸首被盗,此事是不是真实?”
敖子青英挺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神采,他眼前仿佛看见亦虹那张美艳的面靥,他痛苦的痉挛了一下,长久以来的旧创,又一次被血淋淋的抓破,此事由自己说来,及由别人口中说出对他的心灵感受,完全不同,除了痛心外,还有一份羞耻。
他甩甩头,包封沙的声音又响起:
“老夫虽与邵化易没什么交情,又不识得邵姑娘,但对此事却颇关怀,也为大侠感到难堪,不知大侠对此事作何打算?”
忽然,马威足在后面问了一句:
“包庄主,请恕老夫唐突,不知阁下对敖大侠提及此事,其意为何?”
包封沙十分不悦的看了裘禾邦一眼,道:
“老夫原是一番好意,敖大侠乃青年才俊,却遭伴侣被害,尸首又被盗,如此重大打击,老夫实在为他打包不平。”
敖子青十分平静的凝视着包封沙那张带有讽刺意味的面孔,以前他一直以为亦虹是属于他的,完完全全,一下子她不见了,因为一连串的事件,使他暂时可以忘怀她,现在有人一下提起她,口气中有一种讥讽的意思,他觉得心中难受极了。
古大狐虽是个粗人,他也明白敖子青心中的感受,可是出发前,大家千叮咛,万吩咐,叫他别开尊口,现在虽然有些气不过,但也只好忍住,只是重重的自鼻孔内哼了一声。
马威足心中亦十分不满的道:
“包庄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敖大侠乃性情中人,一再提及这些不愉快的往事,对他而言,是一件不大仁慈的行为。”
敖子青的思维有些飘渺,他在想,包封沙先提自己的女儿包仪心的感情,再提邵亦虹的死,这是本不相干,他现在所想表达的是什么样的意思?他真正的目的又何在呢?
敖子青幽冷的一笑,嗯,八九不离十,他的目的与其他人相差不会大多,只是包封沙比另外些人更为狡猾,他采迂回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