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癞子见是同行,卖糖葫芦的黑石伯,一声苦笑,道:

“男的还是女的?”

黑石伯放下肩上满棍子插的糖葫芦,指着远处,道:

“两个老头儿,看起来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上一大把呢。”

边又指着小癞子的竹棍道:“小癞子,你已经卖的只剩下十几串了,真有你的。”

又是一声苦兮兮地干笑,小癞子问:

“那找我的两个老人家在哪儿见着你的?”

黑石伯遥指远处,道:

“像是去大相国寺方向找你了。”黑石伯扛起糖葫芦,人已走出四五丈远了,突又回身向小癞子,道:“两个老人穿的阔气,你是怎么认识这些有钱人的?”

小癞子摇头,道:

“哪里会认识他们。”

黑石伯皱眉,道:

“小癞子,敢情你一定是偷了人家东西吧,你小子又忘了照石伯对你说的话了,宁喝良心粥,不啃黑心肉,如今你接下了佟老爹交给你的这只糖葫芦竹棍,也就是我们的同行,你没干几天,可别替我们这一行人的脸上涂颜色,叫别人说我们这一行中有人干偷儿的……”

小癞子早摇头,道:

“黑石伯,我哪会偷人东西,我实话实说,这些人全是由南方过来的,他们要找佟老爹,佟老爹死了,他们就找我了,真倒霉!”

黑石伯一惊,又走到小癞子身边,道:

“真的呀,那佟老爹同我一起卖了几年糖葫芦,我竟然还不知道他是个能人,有人看他救了一位小姑娘。”黑石伯回头指着铁塔顶,又道:“那个小姑娘是从铁塔上跳下来的,佟老爹跳起三四丈高把小姑娘接住,两个人落下地来,小姑娘连个毛发也未伤着呢,如今找上你的人必然全是能人,你小子可得小心呀!”

小癞子伸出衣袖擦了一下鼻涕,道:

“黑石伯,你算说对了,我亲眼见他们动刀枪,每个人都能上房顶的,吓人啊!”

黑石伯想了想,道:

“以我看你先躲几天别出来,等这些人全走了以后,你再做生意。”

小癞子的小心灵上突然觉得黑石伯的这份关怀好温暖,不由得点点头,道:

“黑石伯,我回去了。”

黑石伯站着未动,直看到小癞子走过拐角,他才往铁塔那边走去。

小癞子扛着十几串糖葫芦,他走的十分小心,沿着潘杨湖岸往大街走,快到大街的时候,竹棍上插的糖葫芦已卖掉只余下五串,远处正是“沙城酒楼”。

“沙城酒楼”在开封鼓楼街,附近还有几家清真牛肉馆,现在正是午时,小癞子刚刚走过“沙城酒楼”,他习惯的站在酒楼门口作深呼吸,今日自不例外,从酒楼内飘出来的酒香与菜味,照样也会令小癞子回味无穷。

眯着眼睛正自享受空中飘来的“美味”呢,小癞子突觉有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头,猛可里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差54、55页)

小癞子心中在想:

“知人知面难知心,老家伙以为我不知道呢,眼下先吃他一顿再设法溜。”

一念及此,小癞子只淡然地道:

“谢谢你老了。”

“江河老怪”祈无水喝着杯中酒,一双炯炯然逼人的眼神,不时地望向小癞子,他暗想:

“这小子不像已经知道自己底细的人,看他那种吃相、显然很久未吃东西了。”

缓缓放下酒杯,祈无水道: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嘴巴里塞满了兔肉,小癞子道:

“十三。”

祈无水“啧啧”两声,又道:

“昨夜我往柳树林中去查看,你怎么不吭一声地走了?害得我还以为你掉到黄河了呢,如今看到你好端端的,我老人家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