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宁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陈寄白。
刚开始她不明白为何如此冷清,直到一转头,发现外面又入了夜,这才恍然。
她睡得昏昏沉沉,身体难受至极。
陈寄白很浅眠,她醒过来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江千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虚虚握着,以一种很害怕失去的占有的姿势。
他刚醒时声音还很哑,“老婆。”
陈寄白摸摸她的额头,贴近她的脸。
江千宁被他贴得笑出声。
陈寄白又俯身吻她的唇,一下一下,又贪又恋。
江千宁弯着唇,又想哭了。
被他亲着眼睛拦住:“别哭,妈说月子里哭对你身体不好。”
江千宁唔了声,问:“宝宝呢?”
陈寄白并不知,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我出去问问。”
江千宁不乐意了,“陈寄白,那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陈寄白黑眸凝着她,不知该先解释哪个。过了会,他还是觉得自己在老婆心里的形象比较重要,他解释说:“我心思都只扑在你身上,再没有多余的给别人了。”
江千宁想说,那不是别人,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动容得说不出话。她好像都无需问他,我和宝宝在你眼里谁更重要。他已给了她答案。
陈寄白出去找孩子去了,过了会才抱着个孩子进来。
江千宁说:“你就像个偷孩子的人贩子。”
陈寄白不承认。
“有长这么好的人贩子吗?”
这倒是没有。
江千宁忍着笑,想看看宝宝。
陈寄白又冒出一句:“看看我们的儿子。”
“好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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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宁数不清她难过了多久。夏绯来看望宝宝的时候,她都还在看着宝宝黯然神伤。
当然,都是自己的孩子,喜欢还是喜欢的,只是也不妨碍她暂时地难过一下。
毕竟谁能想到性别突然反转。
夏绯在微信上问江斯年生的是男是女,江斯年死也不说,非要她自己过来看看。还说得好听,说是防止她觉得他骗她。
虽然她原本也打算来看看宁宁的,但其实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她还没能抽开身。被江斯年这么一整,赌约的好奇驱使着,将她的整颗心都弄得痒痒的,忍是忍不住了,于是她一咬牙,愣是迅速地解决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夏绯抱着一束花,手里提着小礼物,飞快地冲进来:“宁宁,宁宁,快让我看一眼宝贝——”
江千宁碰了碰儿子的脸颊,笑道:“你怎么这样,我被往后排,宝宝最重要了。”
江斯年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想和江千宁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这关乎到某人的切实利益。别的不说,他这个赌反正是赌对了,江斯年再一次为当初机智的自己鼓了一下掌。
夏绯进来后一放下东西就眼巴巴地盯着孩子瞧,“宁宁,是男孩是女孩呀?”
江千宁见她连个眼神都不带给自己的,无奈道:“喂,倒也不必眼里只有宝宝,你先看我一眼好不好。”
夏绯笑出了声。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孩子的爸爸亲口告诉她这是个男孩。
夏绯一下子垮下脸来。
江千宁说:“你比我刚得知的时候还要难过。”
很好笑。
但是夏绯笑不出来。
她哭丧着脸瞪了江斯年一眼,“你一定是故意的。”
“冤枉,那时候还是你先选的。也就是你先选,要是我先,我也猜是女孩。”
江千宁安静了五秒钟,等她反应过来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怒道:“好啊,江斯年,你居然拿我和我宝宝打赌!”
江斯年噎了一下。
“爸爸呢?我要告诉爸爸——”
江斯年一听这话,赶紧慌忙地想阻止她,气急败坏道:“江千宁你多大了你还告状。”
陈寄白拦住了他,不让他靠近江千宁。
江千宁哼了声:“你管我,多大了爸爸也能揍你。”
夏绯被逗得笑出声,打赌失败的一点难过都不见了。
算了,男孩就男孩吧,输了就输了,不就是答应他个条件么?她又不是输不起。
夏绯大大方方地一摊手:“算了,无非就是把干女儿变成干儿子。”
江千宁一听就更难过了。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陈寄白:“好像算不了,我香香软软的女儿就这么没有了。”
陈寄白叹了口气。
他们家中满屋子的粉色用品,这会儿是真都用不上了。
回头在她回家前,他找个仓库把那些东西丢进去吧,省得她回家看见后又难过。
或许是感知到来自妈妈的嫌弃,小宝宝不乐意了,蹬了蹬腿后直接开哭。
在场的四个大人加起来还顶不上一个用的,纷纷慌了手脚。
江斯年赶紧跑出去找了个月嫂进来照顾。
江千宁默默闭上了嘴。小家伙看着是小,但是怎么感觉好像听得懂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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