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

那印记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心头诧异,怕不是某种咒印?他对此方世界的许多旁枝末节的术法还不甚了解,于是抬头看向李灵寒,后者接到他的眼神示意,便疑惑走来,亦看向他手中画卷。

秋晚暄故技重施,那印记又再次闪过。

李灵寒见状眸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低声念出一道咒语。

便听低频的一声嗡响,画卷自动收起,同时一道光芒在卷轴接缝处打下烙印,将画封印了。

“七刹城。”李灵寒面色肃然,沉声道。

这一声虽低,但罚刑台上的几人都听见了。

那是七刹城用于情报传送的专属咒印,一旦有人试图破解或掉包情报,便会自动将载体封印。

江宁面色唰地白了,“不可能......”

“你敢与魔界勾结?”李灵寒冷然的视线扫了过去,吓得江宁急急否认,“不是!尊上信我,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干出这等事来,我是真的不知道。”

秋晚暄看一眼吓得魂不守舍的江宁,对李灵寒道:“七刹城的探子大概也不会在守殿弟子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来是扮做散修以利诱之。”

后者赞同地微微点头,可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魔界为什么要剑尊的画像呢?

李灵寒欲言又止地看一眼秋晚暄,片刻后道:“小五,你且先回明堂等我。”

秋晚暄此时只觉得头大,为什么剧情会偏离到这种程度?他做了什么吗?回想起来似乎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与剑尊八竿子打不着,原著后半部才出现的魔界为什么现在盯上他了?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睛明穴,想着得回去好好问问毛球了。

他转身欲走,正对上夏初染的目光,少年亦是一脸复杂的神色看他。

秋晚暄本想开口,便听得一鞭落下,锐利的破空声惊得在场众人纷纷回神。

夏初染猛然感到一阵劲风呈环状从罚刑台中心四散开去,将他的衣摆吹起一角,即便只是余波,且被中心的阵法盾墙阻隔了伤害,他还是感受到自己连紫府都被冲撞得震颤不已。

原来这才是戒鞭真正的威力。

江宁连一声也发不出来,只是一鞭便已经跪不住,若非阵中一道力场支撑着受刑人,他几乎就要倒下,背部骇人的一道伤口令人不敢逼视。

夏初染再次扭头看向秋晚暄,这个人一开始就没想真罚他。

仙人瞥一眼他被抽烂了的衣衫,翻掌召出一件外氅丢在少年肩头,正遮住了血肉模糊的背部,随后便头也不回地下了高台。

少年愣了愣,不由攥紧了外氅衣襟,直直地望着秋晚暄远去的背影。

直到离开了人群,秋晚暄才松出口气,还好他反应过来,一早把夏初染伤口给遮住了,否则当场与江宁的伤势一对比,不就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