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晕晕乎乎的感觉又来了,她迷迷糊糊间门听到瓷器碰撞的声音,睁眼发现是兄长大人端了一碗药过来。
这几日,都是妹妹们轮流来照顾她的,今日倒轮到兄长了。
藤原佐为忧心忡忡:“桃姬,你身体可好些了?”
“……我无碍。”
初桃回的有气无力。
藤原佐为抿了抿唇,露出了像是受伤的表情。
初桃才注意到他手烫伤了一块,身上虽已整洁却还沾了些灰——这药应当就是他亲自熬的。
她才想起叶王死后,藤原佐为认真地同她说:“你也可以依赖我”。
所以,是因为她这次没有依赖他所以难过?
真敏感,但好可爱。
于是初桃说:“哥哥,我好冷。”
那抿着的唇更紧了,却并非因为不悦,而是切切实实的担心。
藤原佐为将被子盖得更严实了,还搬进来新的暖炉。为了不让其他人进来时带进风,他一个人完成了这件事。
初桃一边烧着高热,一边又冷极了。
藤原佐为一口一口地将药喂下去,方才扶着她乖顺躺下。
“头痛?”
“嗯。”
青年似叹息一声,被他特地用暖炉熨烫过的温热指尖触上了初桃的额角,缓缓地按了起来。
见初桃疑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梅姬总是洗完头发却不弄干,时常头疼,所以我才学了这些。”
“哥哥真温柔啊。”
“……”只是被夸了一下,他就红了脸,手上动作都停了一刻,又慌张续上了。
要不是初桃现在状态不好,她还想再打趣几句呢。
接下来就是听藤原佐为说些外面的事。
谈起源赖光。
“此病并非无法痊愈,只是耗时长久,并非一夕一朝之事……赖光已经好多了,我听闻他还杀死了夜里袭击他的妖怪。呼,真是危险啊。”
“你病重,母亲大人也担心会发生同样的事,请晴明公派了他的弟子为你的院落布下阵法,你这间门屋子阵法最密,寻常妖怪无法靠近。我看不来这些,桃姬看看呢?”
初桃一看,果然是。
不过,弟子?
“安倍昌浩?”
“是,怎么了?那也是位和桃姬一样的少年英才呢。”
哼,没什么。
谈起其他人。
“父亲大人请了产屋敷家的那位名医前去诊治,你不必担心。他们发病日比你早,只怕要好的更快呢。”
“那产屋敷的公子呢?”
骤然提起那个名字,藤原佐为似乎也有些不悦,但又不擅长说人坏话,只客观地说了产屋敷无惨的情况。
“他近几日病愈,又来上朝,却在下朝后与人斗殴,出言辱骂他人……为我亲眼所见。最后通通都被陛下扣除了俸禄。其余人还好,产屋敷君却是又告病了。”
?
就产屋敷那个小身板还和人斗殴?初桃震惊。
要不是哥哥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她都想问问产屋敷无惨战斗力如何。莫非那病弱模样真是装的?
絮叨了很久,直到妹妹有了困意,合眼像是要休憩的模样,藤原佐为才默了声。
他一直守到女房前来,不能再待下去了才离开。
佐为事件结束后,系统见她实在难受:【玩家小姐,需要我为您托管进度吗?您只需在游戏空间门休息,我会在事件发生时呼唤您。】
这游戏虽然可以切换成18岁成年之前的【随机事件模式】快进,但周期至少是一年。因此系统的话就很贴心了!
初桃马上同意,通知系统如果有人来拜访再提醒她回到游戏,毕竟和坛友约好了老公要在这里面选嘛!
结果刚到晚上,她就醒了。
垂落的御帘外,似乎站着一道人影。
她身下的影子扭曲着,似乎在恐吓外面的让人。
谁?她的候选攻略对象里,每个阴阳师都好像有这种夜攀的本领。担心她所以来看看她,这很可以!
但她还是第一次见照影这么反抗。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时间门地点不对,这只是照影对她的保护。
女房没有动静,好像不在。
这时,外面那人敲了几下柱子,发出的叩击声像是在邀请她。
不错,有偷/情感了!
初桃顿时支起精神,她披起一侧的外衣,简单地系好了,方才缓慢地向着御帘方向走去。
为了保持神秘感和夜会的隐秘感,她也没有点亮那盏烛灯?
“谁?”
那人背披月光,高大的影子透过御帘落在她的身上,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坐姿要比源赖光等人更豪放一些,一举一动透着野性。
……完全猜不出嘛!
不过赖光是武人,说不定他平时对她克制守礼,私下就是这幅样子。不错,她就喜欢这种反差!
他似乎笑了一些。
然后从御帘下的间门隙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
指尖用力一堆,这纸便擦着地面飞到了初桃面前。
这双修长的手,初桃好像也没有见过的印象。
初桃愣了愣,展开了这张纸。
难道说他谁也不是,是个新的攻略对象?土蜘蛛趁源赖光病要他命,这妖怪趁她病要她人?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长得好看就是她的新老公啦!
但这空无一物的信纸又是何意呢?
困惑初显,御帘外的人又递来下一张纸。
难道答案就在这张纸里?
我新老公这么会玩花样?
初桃脑子都糊了,她前倾身子,指尖微颤着在垂落的御帘下方按住了对方递过来的纸。
同时,也主动跨越了安倍昌浩为她设下的阵法界线。
骤然间门,她被抓住了手腕。
炙热的、灼灼的温度经由接触的地方传来,她的四肢百骸都仿佛在这一刻被熨烫了,舒服极了。
“好久不见啊,桃姬。”
粉色短发的少年恶劣地扯开笑容。
“你也将自己弄的太狼狈了吧?”
他就要将初桃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等着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说不出是期待,还是会因此感到乏味。
但下一秒,少女柔软的、冰凉的、微微发颤的手像是菟丝子一样攀爬上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人会将这样轻微的力度放在眼里。
但就是这一秒的失守,他被一股巨力拉向了对方的方向,以根本不可能避开的姿势直接冲入了少年阴阳师所制的棘手阵法中。
在让人痛到极点的兴奋中,两面宿傩已是单手挤入她的手指扣在地上,另一只手撑着,好险拉开些许距离。
两面宿傩一滞:“???”
啧,忘记她的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