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贺莱啧了一声,“朱老七,就是个棒槌。”
程斯蔚不在状态不是在说谎,不知道是不是那场讲座听得精疲力尽,在去饭店的路上就没了声音,贺莱跟他搭了几次话没声音,才发现程斯蔚是睡着了。这就导致在饭桌上的几次唇齿交锋都输的一败涂地,贺莱好几次说不过朱老七,都向程斯蔚投去求助的眼神,但程斯蔚只顾着吃桌上的海胆,完全没收到信号。
“你吃完这个就给我滚蛋吧!”朱老七出去打电话的空档,贺莱瞪了程斯蔚一眼,“你妈是不是在家虐待你,没钱吃海胆是吧?”
在冒着热气的海胆上淋点儿芥末酱油,程斯蔚拿着小勺挖起来,仰头全放进嘴里。芥末放多了,呛人的味道提神醒脑,程斯蔚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他张嘴吐了两口气,擦了擦手站起来,跟贺莱说:“那我先走了。”
贺莱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朱老七刚好打完电话回来,贺莱只好偷摸地冲程斯蔚竖了根中指,接着迅速投入战局。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程斯蔚脱掉外套帽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报了地址之后就靠着椅背睡了过去。他是真的有点儿累,可能是昨天通宵打游戏的劲儿还没过,眼皮像是挂了霜一样重。就这么一路睡到大门口,计价表蹦到三位数,程斯蔚付了钱下了车。
夏天的晚风也闷热的不得了,黑色飞虫围着明亮的路灯乱转,拐了两个弯,程斯蔚终于回到家,在门锁上按了指纹,门咔哒打开了。
客厅没人,也暗,只亮了一盏落地灯。一切响动在昏暗的环境里都变得极其明显,所以二楼的响动迅速被程斯蔚捕捉,他抬起头,看见属于程淑然的那扇门从里面被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是沈峭。
偌大的静谧空间里,很容易发现另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沈峭偏过头,朝他看过来,眼睛和白天看起来一样冷淡。沈峭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一步步站在程斯蔚面前,细长的影子投在他身上。
沈峭个子很高,靠近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产生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