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人接,沈峭没怎么犹豫就打了第二个,听见老板的话,抬手卷起袖子看了眼手臂上的淤青。许久听不见回答,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沈峭从小臂一直延伸到肩膀的淤青上停留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你这个光用红花油可不行,我再给你拿点化瘀的。”
第二个电话通了,沈峭摇摇头,拿着手机走远了一点。
电话里,程斯蔚的话罕见的少,但大概是没什么事,沈峭把电话挂断,折回去付红花油的钱。从药店出来,陆丰的电话刚好进来,沈峭刚接通,就听见陆丰在电话那头嚷嚷:“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刚刚还是正在通话中,你给谁打啊?”
“工作上的事。”
“我给你说,今天规划局的人过来,我弄不住,也找不到你人,就给你那个朋……程斯蔚打了个电话——”
“——你们现在在哪儿。”沈峭冷不丁开口打断他。
陆丰怔了一会儿,说:在他家门口。
手里的现金没剩多少,打车过去不知道够不够,沈峭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药店,把刚买的红花油和小票放在药柜上,跟柜子后的老板对视了几秒,说:“能退吗。”
后来打车的钱还是不够,在计价表上的数字超出承受范围之前,沈峭提前叫停。剩下一小段路他用跑的,穿过人挤人的马路,胸腔里灌满了风。
还没到门口,站在车边上的陆丰一眼就看见他,踮着脚朝他挥手。沈峭走到陆丰面前,手扶着膝盖弯下腰,喘了几口气。
“怎么这么急?”对上沈峭有些发白的嘴唇,陆丰啧了一声,“看你出的这一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