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沈峭抬起头,直视男人的眼睛,脸上的冷漠毫不掩饰,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正在冒头。男人的余光瞟过沈峭攥紧的拳头,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往另一边走,很快消失在住院部门前。
程淑然安排的人很多,这是沈峭发现的第一个,他手背上的伤疤不像是刀伤,更像是子弹擦过的痕迹。这些人的反侦查能力极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这么容易露出马脚。
只能说,他是故意露出马脚,只为了被发现。
秋天的晚上风凉,沈峭没有回病房,他坐在台阶上,看濒死的飞虫绕着灯盘旋。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来,沈峭低头看了一眼,是程斯蔚保平安的信息,句子最末还加了一个笑脸。
沈峭很轻地笑了一声,正准备回复的时候,屏幕页面切换,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一串沈峭很熟悉的号码。
停了几秒,沈峭按下接通,听筒贴上耳朵,沈峭听见一道温柔的女声:“人顺利住进医院了吗?”
沈峭没接话,对面人也并不介意,很轻地笑了一声之后,她接着说:“你摔坏的那个雕塑,我已经让人去赔过钱了,弄坏了就是弄坏了,这点体面还是要有的,对吗?”
拿着手机的手逐渐攥紧,沈峭盯着地上正在为了一块面包屑迅速聚集的蚁群,声音有点哑:“我会把钱还给你。”
“我打这个电话又不是为了那点钱。”
“我是怕你想不通,打个电话来提醒一下。”
“你离了程斯蔚什么也不是,当然,程斯蔚离了我也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