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在做亲密的事情。
似乎只有这样,让梁春来身上的痕迹留得再久一点,他就不会消失。
梁春来好像在这座山上住了很久,张见山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只好日复一日地问他“喜欢我吗?梁春来。”
张见山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恳求与不舍,可那些念头已经开始肆意疯长,像一条条藤蔓,将梁春来缠绕。
可张见山不知道,梁春来啊,本来就来自春天。
没有人能真正留住他。
宋意融敲下文档的最后一个字,沉沉吐出一口气,他按了按自己的眼睛,指腹却被染湿了。
天至暮色,落日只剩最后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独自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那些生长得灿烂的油菜花已经看不到多少痕迹。
原野空旷,呼吸间皆是草木的味道。
岔路口过去,那条路十分宽阔,夕阳远远地,光影变幻间,仿佛就在道路尽头。
一辆黑色摩托自夕阳尽头驶来,轰鸣之后,在他面前停下来。
晚风把衣角吹得鼓起,宋意融立在夕阳的余晖里,眼睛被映照得微微发亮,像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他开口问:“下班了呀?”
周朗摘下头盔,露出眉目深邃的一张脸,回他:“嗯,下班了。”
“啤酒买了吗?”宋意融又问。
“买了。”周朗说。
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都没有错开,好像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就看向了对方。
周朗的眼睛是淡棕色的,睫毛像扇羽,在眼下铺出一道密实的影,带给人一种很沉着的表象。
宋意融伸手牵住他的袖口,问:“要陪我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