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宁城北,夕阳之下,一队骑兵簇拥着一名身披红氅的大将静静立于城外。
红氅将身材魁梧,手提一杆长枪,面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黑铁面具,夕阳照在面具上,泛着黝黑而妖异的光芒。
红氅将身后不到两里地,则是密密麻麻的叛军队伍。
董广孝登上城头,瞧见叛军列阵,心下一凛。
他知道叛军迟早要攻城,但对方今日出阵,却比他判断的要早。
秦逍和麝月也登上城头,望见敌军已经列阵,只以为叛军提前攻城,神情凝重,而城头上的守军已经是严阵以待,县尉龚魁已经拔刀在手,只是那名红氅大将。
城头的守军大都没有经历过战争,此刻不少人的手心出汗,显得有些紧张。
红氅将似乎也看到了城头的董广孝,扭头向身边的一名骑兵说了一句什么,那骑兵一抖马缰绳,单人匹马靠近城池。
龚魁沉声道:“箭手准备!”
“不要妄动。”董广孝抬手止住,沉声道:“没本官吩咐,都不许射箭。”
对方只派出一名骑兵靠近城池,自然不是攻城,董广孝知道应该是过来传话,倒想听听对方究竟要说什么。
骑兵快马到得城下,勒马停住,抬头大声道:“请董县令说话。”此人中气十足,声音嘹亮,不过语气倒是很客气。
董广孝双手按在城垛上,沉声道:“本官就是,有话快说。”他是习武之人,声音自然也是浑厚。
“董县令,你带人挟持公主殿下,犯上作乱,罪该万死。”骑兵大声道:“右神将有令,只要你交出公主,确保公主安然无恙,我们立刻撤兵,绝不会再与你为难。”
此言一出,城头众人都是冷笑,便是麝月也是冷笑一声。
如此颠倒黑白,还真是岂有此理。
“公主确实在城中。”董广孝沉声道:“你们王母会起兵叛乱,沭宁城上下都将在殿下的统领下,平定叛乱。告诉你们那位右神将,朝廷援军很快就会抵达江南,王师所到,势如破竹,他若想活命,立刻负荆入城,听候公主殿下发落,否则他和手下那群魑魅魍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骑兵朗声道:“董县令,你是沭宁县的父母官,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城中的百姓想一想。城中数万百姓的生死都握在你的手中,只要你开城门,交出公主,右神将保证不会伤及城中任何人毫发,只要你愿意,可以加入我们王母会,右神将立刻可以封你为星将,沭宁县依然交由你来掌理。”顿了顿,声音变得森然起来:“如果董县令执迷不悟,王母神军破城之后,必将城中杀个鸡犬不留,而他们的死,都将是你的不识时务所导致。”
董广孝大笑起来,道:“你们若有能耐,尽管来攻,老子在这里等着你们。”
“董县令,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骑兵依然高声道:“各路神军正在向这边集结,你小小一个县城,根本无法阻挡神军的的攻势。你若不交出公主,右神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沭宁城,还望三思。”
“不必三思了!”董广孝从边上一名箭手手中拿过长弓,取了一支箭在手,弯弓搭箭,箭去如流星,那骑兵骇然变色,那支箭却只是没入他马前的地面上,随即听得董广孝冷声道:“这就是本官的答复。”
骑兵知道这位董县令的箭术着实不弱,如果真是冲着自己来,自己现在已经是毙命马下,不敢再多废话,兜转马头,拍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