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还会修电路啊?说实话,真看不出来。】
说到这个,骆恒挠了挠头,干笑着说:“这个啊,说起来有点丢人——这是我逃避工作的方法。”
云川微微睁大双眼。
骆恒轻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平时工作忙,压力也大。有些工作,怎么说,你知道非做不可,也知道着急要用,但就是,没法踏实下来专心做,看一眼就觉得烦得不行。”
云川没有做过这些工作。他没有进过公司,也没有和同事共事过,就连这家咖啡店,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从没听别人说过这些。
他好奇又带着点渴望的神情逗笑了骆恒,骆恒继续说:“所以这种时候,如果有同事需要帮忙,或者是哪里东西坏了要处理,我就……我就去帮忙,顺便逃避一下工作。”
骆恒说着,捂了一把脸,“前两年天茂搬家,新搬去的办公楼卫生间的抽纸机老是坏,我有时不想工作,就会去研究怎么把它修好。”
他倚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自嘲道:“对,没有错,天茂集团的董秘,宁肯在卫生间修自动抽纸机,也不愿意回办公室工作。”
云川笑得趴到桌上,再抬起头时,脸都笑红了。
骆恒看着他笑,自己的心情竟然也变好了。他撑着下巴看云川笑得形象全无,心里忽然有些遗憾。
如果云川能说话,他的声音应该也很好听吧。
他想,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云川应该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会”——因为双耳失聪,没有听力,小的时候又没有及时干预,导致失去了模仿学习语言和说话的机会。
太可惜了,明明其他方面也是很优秀的。骆恒转念一想,云川甚至还能看懂唇语,一定是很聪明又肯用功的人。
大概是职业病又犯了,骆恒在脑子里回想着以前接触过的健康行业的客户和朋友,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帮云川问问人工耳蜗是不是可行。
云川终于笑够了。
他揉揉脸,起身又去冲了一杯咖啡递给骆恒,写道:【打算过两天上的新品,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啊。】
骆恒接过,说了句谢谢。
毕业进入天茂工作以来,骆恒几乎一天两杯美式。对咖啡很挑,却也什么都能喝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