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倒也想喝碗热豆浆,只是为了一碗热豆浆,要付出十几碗热豆浆的钱,王甫那可是老大不愿意,这也并非他有多吝啬,虽然每个月有薪俸,但是他的儿子患有重症,一直都靠着药物支撑下来,他每年的薪俸,只够给儿子买药的,虽然说起来是个署头,但是一文钱,从来都是掰成两半花。
西城二十署,换做任何一署署头,王甫都不会拮据到如此地步,但他偏偏是西门署的署头,根本没有找钱的地方。
踩着地方的积雪,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四周还颇有些昏暗,忽然间听到身后也响起“咔嚓咔嚓”踩踏积雪的声音。
王甫凭借经验,知道虽在自己身后的只有一人,心想莫非还有人也没去吃早点,跟着自己回来,回过头去,却瞧见一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两手横抱在胸前,跟在自己身后。
看到那人并非武京卫打扮,王甫顿时皱起眉头来,又走了一小段路,身后那人一直跟着,“咔嚓咔嚓”的踩雪声前后相连。
王甫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声音也嘎然而止,王甫再一次回头,见到那人也是停下,那人微低着头,斗笠掩着他的面孔,一时看不清那人的面庞,王甫不由皱起眉头来,禁不住伸手到自己的腰畔,握住了佩刀刀柄,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随我?”
斗笠人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你就是王甫?”
王甫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虽然已经很久不见,但是王署头的音容笑貌,我是一直记在心里。”斗笠人微微抬起头,昏暗之中,王甫依然看不清来人面庞,只听那人继续道:“王署头贵人多忘事,只怕已经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王甫见对方说话似乎很熟络,禁不住向前走了几步,缩紧眉头,上下打量,“我们……认识?”
斗笠人抬起一只手,微微掀起斗笠,大半张面孔已经显露出来,“王署头,不如好好看一看,当真不记得我?”
王甫一手紧握佩刀,一面小心翼翼靠近过去,距离几步之遥,此时已经看清楚不少,见到那人左眼竟然戴着一只眼罩,嘴角微微向上泛着弧线,王甫皱起眉头,猛然间神色剧变,身体一震,失声道:“你是……你是……!”长大了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斗笠人上前两步,靠的更近,已经抬头,笑道:“王署头,可还记得我白瞎子?”
王甫神情惊骇,道:“白……白瞎子,果真是你?”他立时四下里看了看,伸出手,一把拽住白瞎子的手臂,拉到旁边的巷子里,这才松手,道:“白瞎子,你不是跟随楚大人去西北了吗?怎么……怎么回了京城?”皱起眉头,“你一直跟着我,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瞎子独眼盯着王甫,轻笑道:“王署头,楚督让我给你带个好消息,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什么……什么消息?”
“令郎的病症,并非什么不治之症。”白瞎子含笑道:“楚督愿意出手相助,帮着王署头治好令郎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