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轻了一些,怕是开不得弓。”
也有扭捏一些的,或许是因为地位低下的缘故,忙不迭的给方继藩行礼;“见过少公子。”
他们虽是生态不一,表现也各有不同,可有一样,却大多那带笑的眼眸里,似乎闪烁着某种精芒。
方继藩很敬重这些人,他听杨管事提起过,比如说那断了一支胳膊的,父亲叫他老刘,当初剿匪,有一支流矢朝方景隆射来,他当时是方景隆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为方景隆挡了一箭,因而落下了这终身的残疾。
许多人的境遇都差不多,方继藩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该问候一下,还是假装依然还是那个败家子,依旧还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只在这迟疑之间,邓健嗖的一下窜过来,陪着笑道:“小的见过诸位军爷。”
方继藩呆了一下,邓健这家伙,何时对人这么客气了?
他恍惚之间,邓健偷偷的朝方继藩使眼色。
一下子,方继藩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从前那个败家子,还是看人下碟的,莫非是觉得这些叔伯们不好惹,所以……你大爷,原来那家伙……不傻啊。
方继藩再无犹豫,乖乖的作揖:“见过诸位叔伯。”
“哈哈……”众人都笑:“越来越有礼貌了,真是好孩子啊,外头都说你……嗯……当然,这都是以讹传讹,老子就不信,这些狗娘养的,给方家泼脏水,老子回去,提了刀将他们剁碎了喂狗!”
“……”方继藩脸色很僵硬,他们还真是‘自由奔放’啊,难怪从前那败家子,见了他们,便如鹌鹑一样。
叔伯们见过了,一大家子人,吃过了年夜饭,府里上下,点了无数华灯,张灯结彩,一些年轻地仆人在大堂里探头探脑,一个个盼着方少爷放烟花。
方继藩朝一桌子的叔伯们行了礼:“晚辈去放烟花。”
叔伯们大抵都是醉醺醺的,一个个说着当年他们怎么砍人的事,居然还绘声绘色,就如鬼故事一般,听的方继藩毛骨悚然。
方景隆半醉,摇摇晃晃,反复絮叨:“高兴啊,真高兴……我和你们说,我教子有方呢……你们出门去打听……打听……我家祖坟也埋得好,吉地啊,你不晓得,前几日我老方去拜祖,远远竟看到,那祖宗的墓园处,竟恍然间有青烟腾腾……继藩,继藩,拿你的金腰带给叔伯们看看,噢,去放烟花啊?为父也去。”